在高臺遇見黑河

　　原標題：在高臺遇見黑河

　　一條“愛情河”的浪漫映像

　　黑河濕地。 掌上蘭州·蘭州晨報首席記者 田蹊 攝

　　黑河三峽。高臺縣委宣傳部供圖

　　冬日冰河。掌上蘭州·蘭州晨報記者 劉小雷 攝

　　黑河全長約800公里，是我國西北地區第二大內陸河，發源于祁連山北麓中段，流域南以祁連山為界，是河西走廊最大的河流，東與石羊河流域相鄰，西與疏勒河流域相接，北至內蒙古自治區額濟納旗境內的居延海，流域范圍涉及青海、甘肅、內蒙古三省區，流域總面積14萬多平方公里。

　　它就是一條不折不扣的“愛情河”

　　12月中旬，在河西沿著西北方向在高速公路一路疾駛，經過張掖市及所屬的臨澤、高臺時，在沿途的路牌上，一再看到張掖黑河濕地公園的旅游提示。我這才意識到，在公路沿線的廣袤走廊上，有一條輕柔、細小的河流一直在陪伴我們西行，藏著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在黑河保護區內，湖泊、沼澤、灘涂星羅棋布，濕地植物茂盛，為鳥類提供了良好的棲息環境，無數只美麗的候鳥飛抵這里遷徙、越冬，數量逐年遞增，成為大漠戈壁中一道亮麗風景線。同時也成為愛鳥攝影人的絕佳拍攝地。

　　甘肅的河流大多數匯入黃河，少部分歸附于長江，而偏偏在河西走廊卻有黑河、疏勒河、石羊河是異數，這三條內陸河流向大陸深處，它們無一例外地和昔日的三個大湖連接在一起，分別是居延海、羅布泊、和休屠澤。

　　看似平靜流淌的黑河，卻在戈壁沙漠上澆育出張掖綠洲、金塔綠洲，有人說，歷史上最早命名“黑河”的人一定是個現實主義者，這個河名比較寫實、直觀，據說是因為黑河水清見底，遠看如黑色的飄帶，加之汛期有大量泥沙流入，巨浪滔天，故名黑河。

　　我更喜歡它在古時另一個非常詩意浪漫的名字——弱水，讓人從字面上就生憐愛之情。

　　“弱水”一詞最初為古代河流的名稱時古籍記載甚多,但所指不一，《尚書·禹貢》載“弱水既西”“導弱水至于合黎”，這是有關弱水的最早記載。據專家考證，這條弱水的地理方位便是黑河。

　　如果黑河就是弱水，那么它就是一條不折不扣的“愛情河”了，在古裝劇里，經常能看到男女主人公表達情意時所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套話。它來自曹雪芹的《紅樓夢》，曹雪芹絕對想不到，后人會把這句話用到幾近泛濫的地步。

　　黑河滋潤出濕地如江南水鄉

　　從高臺縣城出發，北向去往五十公里外的羅城鄉探索黑河三峽。

　　一出縣城，鄉間公路在白楊樹的加護下筆直地延伸，青色的祁連山離我們很遠，而合黎山離我們很近，山呈赤紅色，似是丹霞地貌的痕跡。

　　去往羅城鄉，一路要經過合黎鎮、黑泉鄉，黑河對于高臺人的極端重要性，從一些村名就能看出來，比如八壩村、九壩村等等。在鉆天的白楊下可看到紅柳的倩影，像是緋紅色的云朵一路鋪排下去。路兩邊的紅柳顏色略有差別，路西的比路東的色彩更豐富些，有緋紅、暗紅、明黃色，當地朋友說，路西邊的是河柳，是紅柳的近親，對于水分的需求更多一些。

　　細細地觀察，我推測路的東邊之所以有紅柳和其它的沙生植物，一定與沙漠有關，果然再往北走，便能看出有些紅柳是生長在被固定的沙丘之上，而目力所及處，隱隱是沙丘的形狀，再往東便是浩瀚無際的巴丹吉林沙漠了，而在公路的西邊，紅柳之外再往遠處看到的居然是蘆葦，而茂盛的蘆葦的更遠處，同樣是天青色的像是一條大河在隱隱流動，這難道就是黑河嗎？

　　找到離它最近的路段，停下車，我踩著河沙到近處一睹它的容顏。它水量的豐沛超出了我的想像，岸邊是晶瑩剔透的河冰，再往中間便是汩汩流淌的河水了，河面有的地方寬達二三十米，在它兩邊，河水浸潤之下，便滋潤出成串的濕地，有蘆葦茂盛得像是江南水鄉。

　　此行我們最主要的行程，放在了黑河三峽，高臺當地人所說的小三峽——正義峽、閻家峽、趙家峽。

　　黑河水正是從這里將山地沖開一道狹窄的溝谷，西流直通居延海。

　　黑河三峽流域為兵家咽喉要地

　　小三峽完全沒有我們沿途所欣賞到濕地的秀媚，給人的感覺卻是天光幽暗、兵氣凝結的感覺，實際上黑河三峽流域是歷代兵家必爭的咽喉要地，也是古代邊關驛口。

　　正義峽是黑河流域最重要的節點之一。它位于張掖、酒泉、額濟納旗的交匯之處，從祁連山流下的河水沿著河西走廊一路暢通，在此卻受到了高山的阻隔。從地圖上可以看到，高山之中仿佛被誰劈開，黑河從中流過，并在正義峽拐了一個很大的彎。通過這里，地形再次變得平坦，黑河水靜靜地流向沙漠腹地。

　　不遠處，可以看到土黃色的群山戈壁之中沿河而生的綠洲，順著河道和山勢，呈現出一彎新月的形狀。順著綠洲往遠處看去，黑河依舊彎彎曲曲，是黑河三峽的另外兩個峽谷——閻家峽和趙家峽。沿著正義峽內的便道繼續行進，和正義峽一樣，閻家峽兩邊的山巒險峻，只是在河水的滋潤下，有了樹形優美的胡楊，河水回緩處多了一些膏沃的水田。

　　與正義峽、閻家峽相較，趙家峽的地勢更加逼仄，再往東約12公里處，有一條通往金塔、穿越巴丹吉林沙漠，走向黑城子遺址的石鑿古道，亦是絲路故道，稱為“石門”。進入石門，仰視天空，云天一線，使人有“峰與天關接”之感。在趙家峽，我忽然發現河水在緩慢上漲，原來是正好碰上黑河上游水庫積蓄的水放開下泄，所以水量要比平常大得多。

　　從2000年開始，黑河流域實施統一調水。從那時開始，黑河水便年年成功調入內蒙古西部大漠深處的東居延海，讓周邊額濟納旗的胡楊在大地之上鋪滿黃金，它們那樣美麗，實際上折射的卻是黑河流域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關系。

　　掌上蘭州·蘭州晨報記者 劉小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