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銀幕上驚鴻一瞥的甘肅古跡

　　原標題：【奔流文化·閑譚】那些年，銀幕上驚鴻一瞥的甘肅古跡

　　2022年適逢膾炙人口的中國武俠電影巔峰之作《新龍門客棧》上映30周年。對于資深影迷來說，該片開場就以舉世聞名的甘肅古跡“天下第一雄關”作為交代故事背景和烘托影片氣氛的重要場景。隨著雄渾磅礴的嘉峪關關城內外景連續鏡頭一一閃過，輔以東廠督公高踞關城內清代戲臺之上拷問忠良的近景特寫，再配上畫外音解說，將明代東廠的囂張跋扈和塞外戈壁的肅殺之氣渲染得淋漓盡致。觀眾隨著鏡頭運移，短短幾分鐘內，在領略文物古跡風采的同時，又將影片背景、敘事主線和關鍵人物了然于胸，怎一個經典了得。

　　電影《新龍門客棧》片頭之關城清代戲臺特寫

　　電影《新龍門客棧》片頭之嘉峪關關城內景

　　放眼中外電影史，選擇文物古跡作為影片外景地可謂不勝枚舉。就甘肅而言，據《甘肅省志·廣播電影電視志》載，據不完全統計，從1949年到1998年，內地及港臺地區電影制片廠赴甘肅拍攝各類影片40多部，除了獨特的自然風光和民族風情，甘肅境內古絲綢之路上的著名文物古跡更是許多故事片的首選外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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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隴原大地。不少合拍電影攝制組紛紛赴甘選景拍攝。

　　1984年8月，意大利國家電視臺與中國電影合作制片公司合拍的故事片《馬可·波羅》攝制組在武威地區拍攝長城及烽燧遺址；1987年5月至9月，故事片《敦煌》（根據日本著名作家井上靖同名長篇小說改編）攝制組先后多次赴嘉峪關、敦煌采景拍攝。而在天山電影制片廠和臺灣方舟影業(香港)公司合拍的《大漠紫禁令》（1986年上映）一片中，則出現了張掖大佛寺（1996年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細節特寫，影片中的唐代甘州軍民在大佛殿前集體易服祭祖，場面宏大，服裝、化妝、道具皆十分考究。

　　電影《大漠紫禁令》中出鏡的張掖大佛寺大佛殿

　　那些年，在銀幕上亮相頻率最高的甘肅古跡非嘉峪關莫屬，除了前述《新龍門客棧》外，《敦煌》《沙洲王子》《文成公主》等多部影片都將嘉峪關作為重要的“背景板”。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嘉峪關的名氣實在太大，特別是當年關城外適宜拍攝古代作戰場面的自然環境，有的影片為了追求拍攝效果，有時也顧不得片名、劇情和外景地是否匹配了，如1988年上映的《黃河大俠》，劇情設定為陜西黃河兩岸藩王之間的混戰，但影片首尾兩場重頭戰爭戲和武打戲卻全部放在了距黃河千里之遙的嘉峪關關城，演員打得痛快，觀眾看得也爽，細究起來，《黃河大俠》恐怕改為《嘉峪關大俠》更貼切，不過該片確也不失為當年國產武俠片中的上乘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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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電影里的甘肅古跡，當然少不了敦煌莫高窟這一重量級“臺柱子”。

　　在此重點提及的是一部二十多年前的著名主旋律電影《橫空出世》（1999年上映，國慶五十周年獻禮片）。影片講述了新中國自行研制的第一顆原子彈成功爆炸的史詩歷程，其中一條敘事主線是1958年秋為核試驗場區特別是原子彈爆心選址。影片中，著名演員李雪健飾演的核試驗基地司令員陪同蘇聯專家在敦煌地區勘察時，專程前往參觀敦煌莫高窟，并在一座西魏時期洞窟里即興賦詩：“翩翩舞翩翩，年年復年年。千古飛天夢，何日上九天？”根據鏡頭中出現的洞窟藻井及局部壁畫，可以判定這座西魏時期洞窟即為莫高窟第285窟，開鑿于西魏大統年間，是敦煌石窟中最早有確切開鑿年代的洞窟。影片拍攝時，可能考慮到還原20世紀50年代的真實條件，因此在洞窟內未使用冷光源照明，而是由李雪健手持打火機端詳，也算是破例為之。李雪健一行驅車駛離莫高窟時，背景則是莫高窟北區洞窟群。

　　電影《橫空出世》中驚鴻一瞥的莫高窟北區洞窟群

　　在真實的歷史中，關于核試驗場選址問題，中方除了考慮到敦煌石窟文物保護的因素外，更重要的是考慮到未來中國核武器爆炸當量的拓展余地及其對于環境的影響，因此地處河西走廊的敦煌并非最佳選址。而在影片中，則借李雪健之口說出了這樣的臺詞：“老祖宗留給我們這么多寶貝，稍有不慎，我們就是千古罪人！”實際上間接否定了蘇聯專家在敦煌地區建設核試驗場的意見。影片通過短短幾個鏡頭和寥寥數句臺詞，清晰交代了新中國如何妥善處理國防建設與文物保護關系的重大命題，使得影片的思想性和藝術性都大為升華。

　　電影《橫空出世》中李雪健飾演的核試驗基地司令員參觀莫高窟

　　現實中的莫高窟第285窟內景（引自敦煌研究院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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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新春伊始，新版《尼羅河上的慘案》被網友戲稱為尼羅河上的票房慘案。盡管眾口吐槽，但絕大多數觀眾仍然為影片中美輪美奐的埃及古跡所傾倒，認為該片作為埃及文化旅游宣傳片可能更為恰當。由此可見，除了劇情需要，文物古跡作為烘托或映襯電影氛圍的重要元素，不僅必不可少，有時甚至是挽救影片口碑的“救命稻草”。必須指出的是，實地實景拍攝的文物古跡，其歷史厚重感與滄桑感是數字特效永遠無法取代的。從這層意義上講，多年前的老電影里出現的甘肅古跡，客觀上為我們保存了相關文化遺產當時的真實生存狀態與環境風貌；相關影片中驚鴻一瞥的鏡頭亦是開展歷史研究和文物保護利用的寶貴影像資料。

　　筆者觀影有限，掛一漏萬在所難免，讀者朋友們如有興趣，不妨客串一把銀幕前的“考古學家”，共同扒一扒還有哪些電影里出現過甘肅古跡。

　　奔流新聞特約撰稿 史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