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外春風度

　　原標題：玉門關外春風度

　　陸 鋒

　　位于甘肅省敦煌市的漢長城玉門關遺址。新華社記者 郎兵兵攝

　　我品讀著王之渙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西北之地壯闊風光盡在其中。

　　茫茫戈壁，飛沙走石，蒼茫荒涼，哪里來的壯闊？——從酒泉驅車去玉門關的路上，我如是想著。

　　車子在望不見盡頭的公路上飛馳，每隔一段會有路標提示與玉門關的距離。沒有飛鳥走獸，沒有行人，沒有其他車輛。此間天地，只有我，湛藍的天在望著我，無垠的戈壁灘也在望著我。

　　來到玉門關，我有些恍然，很難把眼前的大土墩和詩詞中氣勢磅礴的關隘聯系起來。李白詩中寫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關隘老了，大概只有明月一如當年。

　　我站在玉門關前，閉上眼。耳畔，似有旌旗獵獵，戰鼓聲聲，天馬嘶嘶。就是在這里，將士們一箭射破了大漠的平靜，箭矢落在地上，很快被黃沙掩埋。“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文人們留下傳世詩篇，將玉門關刻進了后人的靈魂深處。

　　我不愿再舉步向前，亦不愿眺望遠方。在這里，走一步是千年。大漠沉寂，平沙萬里天低。一輪夕陽在地平線上沉浮，風的縫隙里，我聽到楊柳抽新芽的聲音。

　　一路行來，不時有綠色入眼簾，這自然比不上桃紅柳綠的江南，只是在這蒼茫天地間長出了些許綠意，像是新生的信號，更像是在佐證——春風吹過玉門關。

　　《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22年04月22日 第 1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