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隴原印記】蘭州名勝地 共說五泉山
荷花池
劉爾炘撰書太昊宮修建記碑文
拱形長廊
高羔
“蘭州名勝地,共說五泉山。”這是董必武當年來蘭州在游覽五泉山后,寫下的詩句。
的確,對于蘭州人,乃至甘肅人來說,五泉山是一處絕佳的旅游勝地。五泉山,因有東龍口下的蒙泉、西龍口下的惠泉、曠觀樓下的摸子泉、文昌宮東的掬月泉、文昌宮西的甘露泉五眼清泉而得名。五泉山山勢連綿、林木蔥郁、流水潺潺,幽雅而清靜。五泉山處于皋蘭山的北麓即陰面,陰涼寒濕,加之山上林木陰翳,遮天蔽日,因此,特別是在熱浪滾滾的夏天,五泉山成為蘭州人首選的避暑勝地。不僅如此,五泉山還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
一
五泉山位于蘭州城南皋蘭山北麓,據記載,五泉山中最早建筑為元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所建的皇慶寺,此后歷經兵燹,屢毀屢修。明代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重修了崇慶寺。至清乾隆年間,這里已是荒山禿嶺點綴著幾座瀕臨坍塌的廟宇,頗有“衰草寒煙鴉亂啼”的凄涼之感。到了清同治年間,又修建了千佛洞、嘛呢寺、地藏寺、三教洞等建筑。至民國八年(公元1919年),前清進士劉爾炘決定重修五泉山廟宇,重修了大雄殿、臥佛殿等10余處古跡,新建太昊宮、萬源閣等10余處新景。1955年,蘭州市政府將五泉山辟為公園,原有的亭臺樓閣都已修葺一新,經過綠化和建設,園內曲徑通幽,現已成為重要的旅游勝地。
五泉山坐南向北,山門巍峨高聳在一處臺地之上,實為一座牌坊式建筑,為四柱三間三樓木制牌坊。牌坊為廡殿頂,翹角飛檐,檐下用了五層四朵斗拱挑檐,故出檐深遠,似欲展翅起飛,非常壯觀,額枋間紅底金字題有劉爾炘寫的“五泉山”隸體大字。如今,該木制牌坊已成為五泉山標志性建筑,曾被收入《橋牌坊》一書,成為中華名牌坊。
五泉山山門的牌坊,是五泉山的中軸線,中軸線兩側的山崖上,有清泉從石縫中潺潺流出,甚至形成了瀑布,即俗稱的東龍口與西龍口。在中軸線上及兩側布局的建筑除山門牌坊外,還有濬源寺、中山堂、萬源閣、青云梯、武侯祠、大悲殿、文昌宮、清虛府和三教洞。
游人拾級而上,沿路樹木參天,峰回路轉,移步異景。雖為中軸線,但并不強調對稱布局,而是依山就勢,參錯其間。東龍口建筑物有東長廊、八卦臺、子午亭、千佛閣、臥佛殿、地藏寺;西龍口建筑物有太昊宮、酒仙祠、西長廊、莊嚴寺、二郎廟、半月亭、嘛呢寺、企橋。無論沿著東龍口而上,還是沿著西龍口而上,一路皆曲徑通幽,眼可觀古木繁花,耳可聽流水潺潺。
特別是東西長廊閣道,“皆就山坡,傅以長廊”,上下連通,蜿蜒曲折,恰似兩條巨龍橫臥山中,使整個建筑群頗具氣勢。當年劉爾炘先生宦游京師,借鑒和吸納了頤和園長廊的特色,修建了此長廊。頤和園長廊只是在平面而建,五泉山長廊卻借山勢而為,更具有立體感,又如彩帶一般飄拂山間。
五泉山除亭臺樓閣外,還有“洞”,也就是說,五泉山的一些建筑還深入地下。
與文昌宮毗鄰的曠觀樓,居高臨下,登樓俯瞰,蘭州市容盡收眼底,美不勝收。可是就在曠觀樓下有一摸子洞,洞內兩側皆為佛龕,五泉山的地下建筑還有五泉洞天等。五泉洞天位于翠幽新圃景點西北角,入口處為五間平房,洞為“T”形布局,順級而下,洞內兩側布有小景觀。下至洞底,中為一大廳,東西皆有洞窟。往西前行,則有原動物園西側3間扇形平頂屋為其出口。
二
五泉山以泉而得名,這五眼清泉在很多蘭州人的心中,是故鄉的山水,代表了一種特殊的情結。
五泉山上的五眼清泉因漢代驃騎將軍霍去病西征匈奴而產生了一個美麗的傳說。相傳漢武帝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霍去病征西,曾駐兵于此,士卒疲渴,霍去病手持馬鞭,連擊五下,鞭響泉涌,遂成五泉。這雖屬神話,但五泉山“五泉”的神奇絕妙確為世人矚目。
穿過五泉山山門后,迎面會看到身穿鎧甲,身跨戰馬、抱拳拱手的霍去病塑像。
初秋時微風徐徐,一身的透涼清爽,盤盤旋旋,拾級而上,五泉山山靜林深翠鳥鳴唱,陽光普照,心曠神怡,難怪人們對此山如此鐘情。
步入公園,一路從西路前行,沿西長廊而上,有一小亭形似新月,名“半月亭”,穿半月亭即到企橋,該橋結構為單孔磚石廊橋,橋體用塊石壘砌單孔涵洞并橋面至地面,上接惠泉。
離開惠泉,沿著一路青石階回旋而上,來到西龍口,這里距甘露泉很近。“甘露泉”也是五泉中最高的一眼泉,地處文昌宮西邊。
走進文昌宮,其花瓶狀小門的門楣上,淡灰色的“掬月泉”三個字映入眼簾,這里還是西、中、東三條上山路徑的匯合處。
邊走邊看,出曠觀樓依山巖再向高處登攀,就到了千佛閣。千佛閣坐南朝北,位于五泉山東側東龍口崖壁之上,為五泉山東麓最高建筑。抬頭仰望,千佛閣各部分組成一個依山就勢,緊密相連,又主次分明的整體建筑,不得不為古代匠師精益求精的高超水平而贊嘆不已。
沿臺階向上經過建于明萬歷三十一年(公元1603年)的先登橋,東行就到了千佛閣長廊,為依山而建的7間敞廊,廊中石窟內存有明代遺碑3塊。長廊東頭木梯題額“更上一層樓”,二層長廊共10間,西端有送子菩薩殿,東端亦為菩薩殿。千佛閣建于明英宗天順六年(公元1462年),嘉靖十四年(公元1535年)重修,毀于清同治六年的兵燹,現存建筑為光緒元年(公元1875年)重修。洞窟壁間塑有千余尊彩佛,故稱千佛閣。登臨千佛閣,公園景色盡收眼底,視野更加開闊,遠處山影縹緲,城里樓影重重,黃河如帶,繞城東流。
邁出千佛閣沿東長廊緩步而下,就到了子午臺和八卦臺。這兒上臨東龍口,下瀕蒙泉。
依山而下,漫步公園內,山水、花草、佛殿、寺宇等有機地結合起來,可謂是古寺名勝,相得益彰。
三
名園佳苑定當有好詩文存世,園借文存,文因園傳。劉爾炘曾在園內題寫了一百多副對聯,其中不少對聯對仗工整,意境深遠,將五泉山點綴得更加幽雅壯觀,意趣盎然。自明代以來,就有不少文人墨客登臨其上,賦詩吟詠以抒懷。
其中,明代蘭州進士段堅的《五泉寺》曾賦有“千尺松杉欺晚雪,一番桃李媚春風”的詩句。從詩中可知,古時的五泉山,氣候濕潤,林木蔥郁,清流交錯,構成了一幅美麗的山水畫卷,令人陶醉。
明代黃諫行走在五泉山林間,驚嘆于“水繞禪林左右連,蕭蕭古木帶寒煙。共夸城外新蘭若,自是人間小洞天”的精致美麗。
詩中的“禪林”“蘭若”,即指“濬源寺”。濬源出自唐魏徵《諫太宗十思疏》:“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如今濬源寺山門為磚雕三連拱門,正中由劉爾炘先生額書“濬源寺”三字,中門有楹聯:“大地山河造成樂土;滿林風月來扣禪關。”
“四面峰巒紫翠連,白云深處有人煙。落花泛泛流雙澗,古塔巍巍出半天。福地近城三四里,名師卓錫幾千年。上人邀我烹新茗,水汲山中第五泉。”明代李文曾在《游五泉》詩中這樣描寫道。詩中前四句描寫了五泉山高峻幽麗的景色,后四句寫山中僧人邀作者煮泉品茶的佳趣。其中詩中“第五泉”當指東龍口下的蒙泉,據說,四川著名的蒙頂茶,以此泉水沏飲,味最甘美。又一說,此泉水質甘洌,飲之聰明,可以啟蒙,故得名“蒙泉”。
描寫泉水的詩還有陳遇主的《五泉飛瀑》:“曾似當年浴佛城,九龍頷下響崢嶸。瀉來絕壁千行玉,散作靈巖一片晶。瀠向池前環鏡合,滴穿石上亂珂鳴。梵天鎮日花成雨,空翠侵衣暑不生。”這首詩多用比喻描寫了五泉山上諸泉水,形象地將泉水比作“玉”和“晶”,泉水瀠洄池前如同一面明鏡,泉水濺落石上如玉石般鳴響、清脆悅耳。
而明朝段堅在《五泉山》中則這樣描寫:“水流東澗來西澗,坐依南峰對北峰。”詩中的東澗、西澗就是東、西龍口的瀑布。
清朝吳鎮似乎格外鐘情于五泉山,他曾寫下多首描寫五泉山的詩作,“翠微深處起樓臺,天外黃河入酒杯。看盡東川三百里,柳煙花霧繞蓬萊。”詩人豪情萬里,雨中暢飲五泉之水,看黃河東流,不覺之間,泉水、黃河水竟然渾然一體,皆為杯中抒情之物,令人產生無限聯想,同時,又使人感受到映入眼簾的是清幽秀美而又富有氣勢的畫面。
山不在高,五泉馳名;水不在深,日月取影。千載香火,三教景行;古建林立,古樸厚重;碧草成蔭,四季分明……五泉山的魅力,想必只有去過了才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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