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余姚陸埠鎮裘岙村的獅子山麓,矗立著一座名為“四明山媽媽”的大型群雕,雕像主角是一位短發的年輕媽媽,她抱著襁褓中的嬰兒,眼神中滿是慈愛和堅定,背后是新四軍戰士與四明山的群眾依依惜別的場景。這位“四明山媽媽”原型是陸埠鎮裘岙村村民翁大花。
“大概是1945年9月左右,全國人民還沉浸在抗戰勝利的喜悅中,新四軍浙東游擊縱隊卻馬上就要北撤。當時,浙東區黨委書記譚啟龍的二兒子譚大凱出生才不到六個月,正由我的母親翁大花撫養。”翁大花的兒子,今年已經79歲的裘明星說起那段往事不禁感慨萬千:“母親剛生下我沒多久,就把我和大凱兩人一起養育。新四軍為了和平大計即將北撤,如果把大凱留下,那么肯定會遭到國民黨頑固派的毒手,如果帶上他跟著大部隊一起行軍,孩子嗷嗷待哺又無暇顧及。”面對這兩難的局面,翁大花站了出來。毅然放下自己的兒子,繼續當譚大凱的奶媽,跟著部隊一起北撤了。
翁大花雖然沒讀過書,也不懂太多大道理,但自從新四軍駐扎在四明山后,她親眼目睹了這些戰士帶著信仰與理想,為了能讓山里的窮苦人民翻身作主,浴血奮戰,無數烈士長眠于四明山。翁大花認為,是報答戰士們的時候了。自己的兒子離開她,可以托付給丈夫的妹妹撫養,襁褓中的譚大凱要是跟著大部隊撤離,無疑兇多吉少。
然而,最開始譚啟龍并沒有批準翁大花的請求。因為翁大花的兒子也需要她哺育,四個月孩子同樣離不開母親的懷抱。再者,這一路形勢兇險萬分,不知何日是歸期,甚至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前行。但翁大花態度堅決,加上形勢緊迫,最終譚啟龍同意了她的請求。當時按照政策,臨走之前,翁大花的家人可以領取一些谷子補貼家用。可看到戰士們因常年吃不飽飯而消瘦的面頰,翁大花和丈夫裘光土毅然拒絕了這些糧食:我們山里人吃野菜糊糊怎么都可以活下去,這些谷子還是留給最需要的人,留給戰士們吧!
翁大花這一走,便杳無音信。4年后,寧波解放了。滿懷期盼的裘光土等來的卻是翁大花病逝的消息,來報信的人帶來了翁大花生前的衣物,上面還擺放著一張她的照片。他說,翁大花跟著部隊一路北上,帶著譚啟龍的兩個孩子,從四明山一直走到沂蒙山。一年后,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因為疾病,于1947年在沂蒙山區不幸去世。
四明山媽媽的故事,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被人們淡忘。據寧波新四軍歷史研究會顧問王泰棟回憶,1992年浙東區黨委成立五十周年,譚啟龍帶著大凱回到裘岙時說:“大凱你是吃四明山媽媽奶長大的,你不能忘了四明山人民。”(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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