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文化視點】
絲路千年 花雨入夢
——3800余場《絲路花雨》經久不衰的密碼
2023年2月3日,演員在甘肅黃河劇院表演舞劇《絲路花雨》。 郎兵兵
2013年2月27日,舞蹈演員陳晨在美國紐約林肯中心演出舞劇《絲路花雨》。王 雷
1980年1月16日,甘肅省歌舞團在香港演出。演員在記者招待會上表演。周桂蓮
《絲路花雨》第一代英娘扮演者賀燕云劇照。甘肅省歌舞劇院供圖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 王博 王紫軒 郎兵兵
2023年春,北京。
當國家大劇院歌劇廳的巨幕徐徐拉開,臺上的康琦驚呆了。
“三層的觀眾席看過去黑壓壓的,座無虛席。”作為舞劇《絲路花雨》主要角色“英娘”的扮演者,康琦參加過的演出不下百場,但現場觀眾的熱忱仍令她始料未及。“這是經典作品的生命力,也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生命力。”
康琦已是《絲路花雨》的第21位“英娘”。這一取材于敦煌莫高窟壁畫,以絲綢之路和平與友誼為主題,博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藝術的舞劇,1979年首度面世,傳承至今。舞劇已先后在40多個國家和地區演出3800余場,觀眾超500萬人次,被譽為“中國舞劇的里程碑”。
44歲的《絲路花雨》“復活”了千年敦煌,讓深沉厚重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遠播海外。
舞自敦煌來
1977年,甘肅敦煌。
83歲的編導朱江依舊記得40多年前敦煌莫高窟壁畫中舞者的模樣。搖曳的身姿、飄逸的裙裾、曼妙的素手……美不勝收,瑰麗奇絕。無數次的凝視之后,《絲路花雨》自壁畫中“飛出”。
《絲路花雨》源自一次偶然。1977年,甘肅省歌舞團(現甘肅省歌舞劇院)的創作團隊正在排練匯演劇目《驕楊頌》。時任甘肅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的陳舜瑤提出了新的想法。她建議,不如將目光投向甘肅河西大漠深處的“藝術富礦”——敦煌。
敦者,大也;煌者,盛也。敦煌偏居沙海,在絲路古道上卻是群星閃耀之地。她見證了文明文化的交融交匯,記錄了中華文化的盛大輝煌。
從公元4世紀到14世紀,無數僧侶信徒、工匠畫師攀壁造窟,融合漢民族藝術與多民族文化、歐亞文化,“刻錄”在數目龐大的建筑、壁畫、彩塑、文獻中。其中,壁畫里上迄北涼下至元代的豐富樂舞形象,正等待新的詮釋和演繹。
是年11月起,甘肅省歌舞團先后派出7批編創人員趕赴敦煌,著手劇本創作和舞蹈素材收集。
敦煌學者段文杰在《敦煌是我生命的全部:段文杰回憶錄》一書中回憶:“1977年冬季,甘肅省歌舞團的表演藝術家們來到莫高窟,說是為了創作一部表現絲綢之路昔日輝煌的舞劇,希望從敦煌石窟藝術中得到靈感和啟示。我覺得他們這個想法很好,就熱心地帶領他們參觀洞窟并講解壁畫內容……”
“起床咯,看洞子咯!”
段文杰濃重的“川味”吆喝,清晰鐫刻在甘肅省歌舞團編創者們的記憶里。朱江等人回憶,在敦煌的日子,每個清晨,他們都會跟隨段文杰、史葦湘等敦煌守護者們,擠上通往洞窟的羊腸小道,踏入穿越歷史的時光隧道。
莫高窟南區492個洞窟,幾乎窟窟都有舞蹈形象。憑欄奏樂的天宮伎樂、自由揮灑的飛天伎樂、靈動婀娜的經變畫伎樂,留下不同時期舞蹈藝術交流的印記。在這里,胡旋舞、胡騰舞等不同舞種異彩紛呈,忽而豪邁粗獷,忽而曼妙舒展,蹁躚間突破了中原舞蹈的條框。
“浩如煙海、前所未見!”編導們的創作熱情被激活了。他們日臨畫山,夜潛書海,在一兩個月時間里游歷了上百個洞窟,查閱了數百萬字資料,在4.5萬余平方米的壁畫中尋覓“活化”敦煌的密碼。
勾腳、送胯、扭腰,一顰、一笑、一抬手、一低眉,舞者的眼神、手勢、體態都是他們的素材。看得多了,一閉上眼,壁畫上的舞姿如走馬燈般從眼前掠過,不覺眼花繚亂。
于是他們請教段文杰:敦煌伎樂中,哪一個舞蹈動作最典型?段文杰答:應是112窟的反彈琵琶舞姿最有代表性。
反彈琵琶是敦煌壁畫中的經典形象,在唐、五代、宋時期的壁畫中現身50多次。112窟的反彈琵琶形象出自中唐時期,舞姿形態、組合形式更加豐富。一番琢磨,舞劇中經典的反彈琵琶造型就此誕生。
新問題又接踵而至。壁畫的形象是靜止的,大家可以模仿姿勢,卻無法用當時現有舞蹈流派的運動方式,將靜態的動作連貫起來。
編創者們在反復練習中逐漸取得共識:壁畫靜止舞姿講究曲線,由頭、肩、胯的彎曲形成舞蹈動作。編導許琪總結共識,將敦煌舞蹈動作的語言簡潔形象地命名為“S”形“三道彎”的曲線,并據此推演出“S”形的運動規律。
壁畫霎時鮮活起來了。“小垂手后柳無力,斜曳裾時云欲生”……這些原見于古詩、典籍中的意象,在編導們眼前舞動開來。
舞蹈語匯有了,故事應該怎么講?
起初,舞劇的編排都建之于名為《敦煌曲》的劇本之上。劇本分三幕,講述了跨越唐代、清代、當代三個時期的敦煌故事。然而,由于角色涉及的時間跨度太大,故事講不下去,編排面臨“停擺”。質疑聲也不時涌來:“《敦煌曲》,怕是要越‘蹲’越‘黃’了。”
迷茫之際,時任甘肅省委宣傳部部長的吳堅建議大家修改劇本。他提出,將時空定格在典型時代,把重心轉移到絲綢之路的歷史文化、沿線國家的互通互助上來。
琢磨出新點子,行不通,推翻重來;再琢磨,再推翻……歷經小半年的打磨,新故事誕生了。
這是一個發生在盛唐中國古絲綢之路上的故事。故事中,敦煌畫工“神筆張”、女兒英娘和波斯商人伊努斯患難與共、生死相交,深蘊古絲路中外各族友好往來、民心相通的動人情誼和中國綿延千年開放包容的文化基因。
隨著創排的深入,更多的文化元素被吸納進來。男子舞略顯單薄,助理編導安建等人就加入甘肅武威攻鼓子;印度舞、波斯舞有空白,許琪、朱江等人專赴北京,從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找典籍,向東方歌舞團拜師學藝;為還原唐曲韻律,負責作曲的韓中才等人反復斟酌,選擇琵琶古曲《月兒高》作為基調……這個脫胎于千年敦煌歷史遺存、深植絲路文化根脈的舞劇最終定名——《絲路花雨》。
千里存知音
1979年,甘肅蘭州。
這一年的5月23日,《絲路花雨》在蘭州黃河劇場正式公演。此后,舞劇也以開放的姿態誠懇接受各方“挑刺”。
公演后,演員們再赴敦煌采風,體會角色,也將共同營造的藝術形象展示給敦煌的專家們。看著早已爛熟于心的壁畫形象在眼前舞動,他們興奮地討論:這是112窟的,這像148窟的,這是不是220窟的……
一次匯報演出結束,受邀觀看的沈從文在翌日的座談會上興奮極了,他依據自己對古代服飾、音樂等的研究提出諸多建議,細微如唐代節度使鞋前云頭紋樣式、節度使夫人佩戴的金釵多長,他都看在眼里。這些細節,都在后來的演出中悉數更新。
一位意大利觀眾在蘭州看完演出,指出劇中羅馬服飾的瑕疵。回京后,還專程寄來印有彼時服飾的畫冊。
一位印度友人在觀看演出后,到后臺幫演員打磨印度舞的舞蹈動作……
舞劇在各界的觀摩、指導中不斷琢磨、精進。
1979年9月,“花雨”迎來“飛舞”時刻。《絲路花雨》作為甘肅省推出的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30周年國慶獻禮節目在京上演,成為國慶獻禮演出的137臺節目中唯一被點名在國慶之夜為黨和國家領導人、首都群眾進行全本演出的劇目。
“花雨”火了!
這一年,《絲路花雨》獲原文化部頒發的創作一等獎和演出一等獎,這是當時文藝界的最高獎項。國慶獻禮演出辦公室專門為《絲路花雨》召開首都文藝界座談會,盛贊《絲路花雨》為中國舞劇開辟了新路,在中國舞劇史上立下了新的里程碑。
甘肅青年作家陳曉斌收藏的1979年10月12日“舞劇《絲路花雨》赴京演出情況反映(第八期)”記載:時任中共廣東省委主要負責同志在京觀看演出后,對歌舞團同志說,“你們解放思想,勇于創新,把死的敦煌壁畫搬上舞臺,變成了活的舞蹈藝術,這才是真正的推陳出新呢!”
同年,劇組也受邀赴廣東演出。在第四十六屆廣交會閉幕式上,來自廣東各界及世界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客商、官員數萬人觀看了演出。一位伊朗友人觀后激動不已,稱舞劇還原了波斯舞蹈的精髓。
1979年12月至1980年1月,劇組赴香港演出15場,觀眾反響熱烈,媒體爭相報道。朱江回憶,每次謝幕都要半個多小時。
那次演出場場滿座、一票難求,贏得港澳臺同胞和國際友人的贊譽。一些以“敦煌”“飛天”命名的商品、商店、餐館銷路大增,門庭若市。
作為改革開放后首批在香港演出的劇目,根植于深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絲路花雨》以藝通心,展現了友好互鑒的絲路精神,讓人們感受到了中國開放的氣息,自此走向世界。
《絲路花雨》在“一帶一路”沿線等諸多國家受到熱情的禮遇。在許琪等人的記憶里,演出現場,觀眾不斷以熱烈掌聲表達著文化認同和情感共鳴。謝幕時分,掌聲經久不息,“Bravo!”“Bravo!”,歡呼響徹耳際。
甘肅省歌舞劇院副院長王瓊說,44年來,《絲路花雨》步履不停,將絲路風情與敦煌文化帶到法國、意大利、德國、日本、朝鮮等40多個國家和地區,創下3800余場次演出、500余萬人次觀看的中國舞劇演出紀錄,被譽為“活的敦煌壁畫、美的藝術享受”。
甘肅省委常委、省委宣傳部部長張永霞說,《絲路花雨》是共建“一帶一路”特殊的“文化使者”。它展現了敦煌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絲路精神的時代回響,舞出了中國精神、中國氣派。
《絲路花雨》之所以成為蜚聲海外的“文化爆款”,很大程度上源于其挖掘并呈現了中華文化中的世界元素,聚焦于絲路各國交流交往的恒久情誼。甘肅省歌舞劇院院長李金江認為,這是《絲路花雨》不滅的根魂。
經典正青春
2023年春節假期,北京。
回望過去,我們仍能從字里行間感受到40多年前觀眾的震撼:“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看。”
40多年后,經典青春依舊。
在國家大劇院歌劇廳里,當絲綢之路畫卷徐徐鋪展,敦煌文化勝景呈現,沉浸在歷史長卷中的現場觀眾掌聲雷動。演出最后一日,演員謝幕6次,觀眾仍不愿離開。
李金江說,此次國家大劇院5場演出1.1萬余張票全部售出,場場爆滿,座無虛席。演出開始前,仍有觀眾來電詢問購票事宜。
更讓李金江欣喜的,是舞劇的演出吸引了大批年輕人。“我站在入口處觀察,發現六成都是年輕人進場觀看。”李金江說,這說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正在為青年一代喜愛。
2015年至2021年,在“高雅藝術進校園”活動推動下,《絲路花雨》走進北京、天津、福建、廣東、浙江、江蘇、云南、四川等17個省、市的78所大學演出80場,反響熱烈。
2021年11月,在河南衛視與嗶哩嗶哩等平臺聯合出品的舞蹈節目《舞千年》第三期中,甘肅省歌舞劇院出演的《絲路花雨》精彩片段,成功在年輕網民活躍的B站“圈粉”1億多。有網民評論:“觀天宮之舞,看敦煌壁畫,場面太壯觀,打造了絕美的視覺盛宴!中國真不愧是積攢了上下五千年文化的大國,心底自豪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發端于《絲路花雨》的全新舞蹈流派——敦煌舞,也在傳承發揚中展露出勃勃生機。
88歲的高金榮是敦煌舞教學體系的創始人。受《絲路花雨》展演的啟迪,她將一生投入敦煌舞研究和教學。
1980年,高金榮編纂了《敦煌舞教學大綱》,并于當年招收了第一屆敦煌舞班學生。教學實踐中,她開創了包括呼吸、手姿、手臂、單腳形態和琵琶道具組合在內的舞姿訓練課,編導了《敦煌夢幻》《極樂敦煌》等組舞以及教學劇目《千手觀音》《妙音反彈》《大飛天》《歡騰伎樂》《莫高女神》等,再一次“活化”了敦煌壁畫,形成了完備的敦煌舞教學體系。
如今,敦煌舞已成為中國古典舞流派之一,高金榮培養的千余名敦煌“文化使者”,遍布全國藝術院校和院團。
于開放中誕生,于開放中常青。《絲路花雨》在40多年間歷經多次改編,以包容開放的態度不斷創新、升級。為更符合當代觀眾趣味,滿足巡演舞臺需要,甘肅省歌舞劇院不僅在1979版基礎上推出2008版和2016版兩個正式演出版本,還創排了80分鐘“旅游版”,于2017年起在敦煌市進行了為期5年的常態化演出。
敦煌研究院黨委書記趙聲良認為,敦煌文化是各種文明長期交流融匯的結晶,是絲綢之路上的文化寶庫。《絲路花雨》吃透了敦煌文化的精髓,又抓住了舞蹈藝術的要義,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典范。
如今,《絲路花雨》早已不再一枝獨秀。在《絲路花雨》的帶動下,《大夢敦煌》《敦煌古樂》《敦煌神女》等多個“敦煌牌”劇目相繼在甘肅省內涌現,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基底的爆款文化產品、文化現象持續“出圈”“破圈”。特別是2000年創排的《大夢敦煌》,收益過億元,既收獲了觀眾口碑,也實現了經濟效益,被譽為新世紀國產舞臺劇“多產出、多演出”的成功范例。而以敦煌為代表的甘肅厚重悠久的歷史積淀,及其承載的開放包容、兼收并蓄的文化內核,也隨藝術作品的傳播深入人心。 (本文原載2023年2月24日《新華每日電訊》)
記者手記
“花雨人”三度“淚目”
一部取材自千年敦煌的舞劇,收獲了近半個世紀的回響。
當作為觀賞者的我們,踏上發現之旅,走近他們——舞劇的編創者、演繹者、傳承者,一個問題始終在腦海中縈繞:在那個物質貧乏的年代,是什么催生了精品?
《絲路花雨》的初創者們年事已高,言至興起,離席跪地,展示經典動作;新一代主演因還能傳承經典,眼中滿是驕傲……
每次采訪,都是一次追憶與鉤沉。當中見艱辛、踟躕,也不乏驚喜、奇趣,讓我們流連忘返。有幾次淚水幾欲奪眶而出的片段,令人動容。
第一次,是1979版《絲路花雨》的編導朱江。當記者問及,是否還會想起敦煌、惦念敦煌的老專家時,依然沉浸在舊日演出情境中的朱江匆匆打斷了記者。“不能說他們,我不能提老先生們,一說他們就要流淚了。”說話間,眼眶濕潤。
常書鴻、段文杰、樊錦詩……一代代敦煌人甘居沙海、守得寂寞,潛心耕耘、悉心呵護,才護住了大漠深處的瑰麗財富,才支撐起藝術家的豐富想象。經典的根魂從這里來,藝術的養分從這里來。
第二次,是主角“英娘”的第21位扮演者康琦。在向記者講述角色時,康琦眼噙熱淚,講完了舞劇中她與“父親”“神筆張”相見,又得而復失的場景。仿佛那一刻,她就是“英娘”。
經典從來不舍雕琢。對角色的認真、對作品的投入,自40多年前創編之初,便是如此。為了演活“神筆張”,第一代扮演者仲明華曾躲進敦煌簡陋的陳列館中,久久凝視流沙中清出的陶畫碟,體悟畫工心境。在他的請求下,管理員將畫碟取出,交到他手中。“托著畫碟,我與‘神筆張’、歷代無名畫工間,時空的隔閡似乎消失了。”自此,仲明華與“神筆張”神交21載,直至65歲離開舞臺。
獨舞利落驚艷,群舞“睫毛都要整齊”,舞蹈動作的精準把控,表演情緒的反復推敲……秉承老一輩藝術家的極致追求,當代“花雨人”不敢降格以求,唯以更加嚴苛的態度對待當下。正是這份代代相傳的執著,成就了今天的經典。
第三次,是甘肅省歌舞劇院院長李金江。
舞劇在京演出告捷的喜悅和人才“東南飛”的心酸一起涌上心頭,李金江紅了眼眶。經典的傳承與再造,他有喜有憂。
即便是擁有《絲路花雨》這樣經典劇目的甘肅省歌舞劇院,也存在發展的難題,面臨人才流失的挑戰。深厚歷史文化家底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人才是主體,也是核心。《絲路花雨》要成為“東方《天鵝湖》”,更需要人才的接力,需要更多創造性的努力。
當我們嘗試用這些細節拼接出歷史的輪廓,問題的答案也逐漸清晰——
優秀文藝作品離不開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深沉召喚、豐厚滋養。今日中國是歷史中國之延續,現實文化的發展離不開歷經幾千年形成和發展起來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給養。一切文藝作品,都深深植根于傳統文化的沃土中,這是文藝作品與生俱來、日承而不覺的文化基因。
優秀文藝作品離不開創作者們甘于寂寞、守得云開的精耕細作。急功近利、竭澤而漁、粗制濫造,不僅是對文藝的一種傷害,也是對社會精神生活的一種傷害。文藝創作也需要歷史耐心,需要綿綿用力、久久為功。
優秀文藝作品離不開優秀文藝人才。《絲路花雨》初創時,黃河岸邊優秀文藝人才云集。擁有厚重歷史文化底蘊的甘肅,經濟依舊需要不斷趕超,但文化藝術可以在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機遇中,再迎蓬勃與繁榮,從“高原”邁向“高峰”。
與40多年前相比,我們處在一個物質豐富的時代,我們更有條件創作出更多文藝精品,更有理由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中邁出更堅實步伐。這就迫切需要傳承和弘揚《絲路花雨》的優良創作傳統,改革引才留才機制,形成人才積聚的良好環境,促使青年人才大量涌現、早日成才,激勵他們扎根厚土,創作出無愧于時代、無愧于人民、無愧于民族的優秀作品。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 王博、王紫軒、郎兵兵,原載2023年2月24日《新華每日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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