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奔流文化·尋隴】尋跡隴南氐羌古風③歷史風煙中,湮沒的宕昌古國
公元424年,為了讓中原大國承認宕昌國,世襲宕昌王梁彌忽派兒子梁彌黃到北魏,向太武帝請示承認王位,并建立從屬關系,宕昌國正式被北朝政權所承認。
宕昌國為維持其自己弱小國的生存,常以借當地盛產名貴中藥材之優勢,積極開展外交,與南北朝及吐谷渾及相鄰的仇池政權維持了良好的關系。
官鵝溝的羌族村寨
北魏孝文帝時期,吐谷渾國王發兵襲擊宕昌,孝文帝公開出面干預,由此可見宕昌國與北朝關系之密切。
除討好北魏外,宕昌國對南朝也獻物接受封贈。
1989年,在城關附近先后發現了古宕昌羌的兩方銅印,一方是“漢率善羌君”,另一方是“魏率善羌伯長”。實證了宕昌國和中原大國的關系。
此時,北朝分裂成東魏及西魏,并分別由北齊及北周取代。北周武帝宇文邕神武過人,有吞吐天下之志,他滅北齊,敗南陳,征突厥,討吐谷渾,如果不是英年早逝,恐怕結束南北朝幾百年亂世的就是宇文邕了。
壞就壞在宕昌國的國君頭腦發昏,跟著吐谷渾襲擾北周邊境,惹怒了宇文邕。
公元566年,宇文邕派兵攻打宕昌,俘宕昌羌王,攻拔76寨,滅掉宕昌國,并改宕昌國為宕州,設置宕昌郡。
百年里興起的邊陲小國宕昌國,可以說是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它的建立雖為中原大國穩定邊疆、拒擋外來入侵發揮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向中原大國不斷的朝貢中,向外界展示出了地方的特產,這也使得宕昌的甘草、當歸在很早時期就被外人知道,被譽為“千年藥鄉”。
同時,中原大國也在不斷的封賞中,把中原文化(如《五經集注》《論語》等書籍)傳到邊遠山區,為促進民族大融合和社會發展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使其在隴南甚至甘肅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二
宕昌的青山綠水間,有羌族風情流轉千年。
宕昌南部岷江與白龍江匯合處的沙灣、官亭一帶的山高水闊處,羌樓屹立。
宕昌官鵝溝仿建的羌族碉樓
暮靄沉降,站在山路邊向羌寨眺望,一座村寨,數十成百座羌樓在山坡上拔地而起,層層疊疊,匠人們似是要把這些房子堆砌到了天邊,那氣勢、那規模、那詩情畫意讓人目眩神迷。
宕昌沙灣一帶的羌族民居
近觀羌樓需要細細品賞,看它外墻淡雅素潔,屋頂白石兀立;室內寬敞明亮……
有說羌族人在建筑房屋時,選擇的住地必須寬廣開闊,生機盎然,忌諱壓抑逼迫,局促狹窄,在視覺效果上給人們以美感和享受,并要求西北有山作屏障以阻擋西北風,宅址的東南往往是平坦的坡地,以保障羌樓暖意融融。
羌樓,四四方方,分為上下兩層。外墻用沙土夯筑而成,偶有窗樓外露。中間是四合大院,上通天井。
院內里墻一律用木板裝飾,寬敞的轉角回廊,雕花鏤衣。四合大院寬敞明亮,留有出水。
屋頂中央的天井,在風霜雪雨、霞光月影之中,灑下一道醉人的風景。
三
羌族人還有一種獨特的民居叫“榻板屋”。
“榻板”是將松樹截斷后用斧劈成兩米長的小薄板,層層在屋頂縱排覆蓋,最后蓋上的一排尾端長出2尺左右,出挑伸向空中,防雨水漏入其中。房頂鋪滿后,每層“榻板”再橫壓一層,然后每隔一尺左右壓上重20公斤上下的石塊,以免刮大風將“榻板”吹落或移位,一層“榻板”,壓一排石塊。整座房不用一磚一瓦,從梁、柱、檁到椽、樓板、屋頂,全由木料組成,用料皆就地取材。“榻板”一般三到五年更換一次。
宕昌國舊城殘墻(黃愛平攝)
“榻板房”大概是記者在隴南看見過的最親近自然的民居了——白天從屋內榻板縫隙中可觀藍天白云,夜晚你也不會寂寞,有繁星皓月陪伴你入眠。然而這樣疏朗的縫隙,下雨天卻能做到滴水不漏,真是不可思議。
“羌樓”和“榻板房”充分體現了羌族人獨特精湛的建筑藝術,堪稱羌族民居兩璧。
在宕昌的一些羌族村寨,仍然縈繞著“柳管小笛”“麥稈咪咪”“草葉小吹”的優美旋律。樂聲悠揚,羌族少女載歌載舞,大有柳永筆下“羌管弄晴,菱歌泛夜”的意趣。
羌族的獨特樂器“口弦”(劉輝攝)
如今的隴南,人們還能看到文縣白馬人的儺舞“池哥晝”與宕昌羌儺舞,都是極具隴南特色的國家級和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是氐羌文化元素不可多得的“活化石”。
從中可以看到古老氐羌民族文化的原始風貌,領略其獨特的民族精神、圖騰崇拜、理想追求和日常生活,為隴南文化增添了奇異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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