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維諾年代》:換個角度品文壇巨擘乘風破浪
天津作家狄青最新出版的隨筆集《卡爾維諾年代》顯然不是寫給所有讀者的,也絕無可能成為超級暢銷書,這本書是狄青敞開了自己的書房,擺好桌椅清茶與他的作家朋友們一起品讀世界文學大師,咂摸他們的作品,更品讀他們的人生。
書名以《卡爾維諾年代》命名,就知道狄青對于卡爾維諾情有獨鐘。卡爾維諾是意大利當代作家,主要作品有小說《分成兩半的子爵》《樹上的男爵》《不存在的騎士》等。20世紀50年代起以幻想和離奇的手法寫作小說,或反映現實中人的異化,或諷刺現實的種種荒謬滑稽。
在狄青眼中,卡爾維諾“骨子里就是一個哲學家”,人們只是更習慣于談論他的小說,實際上他的文學和歷史隨筆以及政論文章所閃耀的思想火花毫不在他的小說之下。在書中,他提到,王小波說:“卡爾維諾厭倦了講故事,于是開始探索小說形式的無限可能。”我并不完全同意王小波的認知,因為對于卡爾維諾而言,他講故事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是寓言體的,就是附帶了濃郁童話色彩的,而非傳統故事樣式的,與對傳統故事樣式厭倦與否沒關系。
沒有人云亦云,不奉承討好,都是獨立判斷和思想。
對于卡爾維諾,狄青的觀察點和他人有所不同,他從卡爾維諾的成長經歷,包括后來被迫參加法西斯青年組織以及之后加入叢林游擊隊入手,來探討卡爾維諾的故事的形成還有他的夢想。對于卡爾維諾的小說文本,很多人都有研究,狄青文字的伶俐在于,他換了一種敘述的角度和方法。
《卡爾維諾年代》這本書除了卡爾維諾,還談到了托爾斯泰、海明威、福克納、菲茨杰拉德、毛姆、普魯斯特、格雷厄姆·格林、塞林格、凱魯亞克、三島由紀夫這些我們耳熟能詳的大家,也談到了村上春樹、帕慕克、雷蒙德·卡佛、J.K.羅琳、麥克尤恩等這些晚近的作家。簡單地說,狄青是從另一個角度來探討文壇巨擘都是怎樣煉成的。
關于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狄青的判斷是:在我看來,貌似擁有強健體魄的村上春樹其實更像是一個典型意義上的強迫癥患者,否則我就無以解釋他為何活得那么一絲不茍。顯然,把自己規范成一個標準化的“精密儀器”,這不像是一個作家的選擇,更不像是一個藝術家的標配,倒像是某個因“胸懷大志”而對自我嚴格控制的人。
對于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狄青很動情地寫,初讀《懺悔錄》,就被震驚了,因為托爾斯泰所言完全顛覆了我們對傳統意義上“作家”的認知,那就是,作家不能只是寫作者,還要懂得懺悔、接受心靈的拷問,繼而才有獲得超拔的可能。
談到英國小說家毛姆,狄青下了一個這樣的結論:面對一名作家,我們不能因為他沒有宏大敘事的作品,就理所當然地認定其作品不足論;也不能因為一個作家于創作上缺少形式創新,也沒能建立起自己的理論支撐,便懷疑其作品的經典性。毛姆算不算文學大師呢?我以為至少目前不算。但有朝一日會不會算,我說不好,因為在對作家的價值判斷、對文學的認定標準方面,當下已經如此混亂,誰又能說清以后呢?
在《卡爾維諾年代》中,狄青的文字溫和而有力,真誠而銳利,其間還有天津人特有的幽默。他喜歡把一個作家的作品、生活、逸聞等結合起來一起談,喜歡從細節入手探察文學大師的創作隱秘以及作品所揭示的內涵。在閱讀的過程中,讓人對作家忽然有了全方位的了解,有時是對固有印象的撕碎,有時是一種補位,給人全新的感受。
狄青的青年時代,“文學青年對哲學、美學的喜好甚至超過了對文學本身,他們經常會把薩特、尼采、叔本華、弗洛伊德這些名字掛在嘴邊。米蘭·昆德拉《為了告別的聚會》剛出版時,有的書店門口竟然有排隊購書的讀者,這放在今天完全不可想象。”
也許,狄青的《卡爾維諾年代》屬于他青春記憶的一部分,那時,他對文學天空的不停仰望俯首,如今,借著文字,我們一起回到了他的年代。(李桂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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