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間頓悟生活哲思 ——訪詩人牧風





牧風作品

2018年9月在天邊草原烏拉蓋參加文學采風活動
牧風
藏族,原名趙凌宏,甘肅甘南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詩作家協會副主席。在《詩刊》《民族文學》《青年文學》《星星》《詩歌月刊》《飛天》《山東文學》《青年作家》等報刊雜志發表散文詩、新詩近百萬多字。曾獲《星星》《詩神》《散文詩》《散文詩世界》舉辦的全國新詩及散文詩賽獎項。作品入選《中國散文詩一百年大系》《中國散文詩百年經典》《中外散文詩60家》《中國新詩百年精選》《中國百年詩人新詩精選》等多種新詩及散文詩權威年選。著有散文詩集《記憶深處的甘南》《六個人的青藏》《青藏舊時光》等。曾獲甘肅省第六屆黃河文學獎、甘肅省第五屆少數民族文學獎、首屆玉龍藝術獎。
地處青藏高原東北部的甘南州,擁有華夏民族文明發祥地之一的三河一江(黃河、洮河、大夏河、白龍江),這里草原遼闊,水草豐美,人情淳樸,歷史文化、民俗文化、宗教文化、生態文化、紅色文化交相輝映。特殊的地理位置和豐厚的民族文化內涵,造就了甘南散文詩群創作的獨特性和純潔性。得天獨厚的民族傳統文化和藏、漢、回等多民族融合的文化底蘊,富集的文化遺產,秀美的自然景觀,更有理由蘊育和產生更多的散文詩作家。近日,記者采訪了在這里土生土長的藏族散文詩人——牧風。
評論家蔣登科曾評價牧風的詩歌:“甘南草原不僅孕育著蓬勃的生命力,而且還是力量和韌性的象征。牧風的詩歌多歌唱草原上的強者形象,實際上是對草原人精神的歌唱。這與地域文化有關,也與詩人觀照生活的方式有關。”作家黃恩鵬也曾這樣評價:“甘南草原,詩人牧風只用百余字便畫出一幅帶著芬芳花香的油畫。牧風詩歌文本短小有力量,有時粗獷凌厲,有時細膩真切,都不失一種大氣與磅礴,寫出了高原的風情種種。從桑科到阿尼瑪卿,從黃河第一灣到冶木河、郎木寺……描繪并詮釋了生命高原的個性和力量。”
牧風告訴記者,他從小生活在漢藏接合部,最初對文學的興趣來源于父親對古典文學和藏語詩歌的創作。牧風說:“由于父親喜愛文學,他和同窗阿丁等數人辦了甘南州最早的縣級文學社——卓尼縣沙礫文學社,他認為讀大量的史書和文學作品,會開闊孩子的視野,提升文化素質。”所以,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牧風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文學,也養成了讀書的習慣。
上中學后,牧風遇到了他文學之路的引路人——海洪濤老師。“ 海洪濤不僅是優秀的語文教師,而且是一位勤奮而多產的作家,小說、詩歌、散文都有涉獵和建樹,在他的諄諄教誨下,我寫的詩歌和散文詩開始在校報和縣級文學社團創辦的刊物上發表,這讓我對文學創作有了信心。”回想起這位老師,牧風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之后,牧風考入了西北師范大學,知識的殿堂讓他深感自己的渺小,于是經常浸泡在學校的圖書館里,成了名副其實的“書蟲”。在這期間,他慢慢接觸到了外國作家泰戈爾、普希金、屠格涅夫、聶魯達、博爾赫斯等人的詩歌、散文和散文詩。“這些名家名著打開了一個青藏高原藏族青年的創作門楣,他們瑰麗的文學意境讓我仿佛置身于一個從未有過的旖旎世界,跟著他們的文字進行奇幻的冒險和旅行。”牧風說。
上世紀90年代初,牧風開始接觸到了散文詩,也開始嘗試寫散文詩。1994年開始,他向省內外一些報刊雜志投稿。牧風回憶:“欣喜的是,當年《散文詩》(流派專號)發表了我的散文詩作品《遠離西部》,之后便在《甘肅日報》《教師報》《文藝之窗》《語文報》《格桑花》等報刊上發表了一些現在看來并不成熟的作品,但對那時的我來說是莫大地鼓勵。”
縱觀牧風的文學作品,散文詩占了絕大多數。那么,在眾多文學體裁中,牧風為何對散文詩情有獨鐘呢?牧風說:“散文詩兼有詩與散文的特點,它雋永而飄逸的形式,優美的意境設置,純凈而洗練的語言,深深地吸引著我。其實,大家所熟悉的漢賦用現今眼光看就是非常凝練的散文詩,同時富有很強的樂感。而唐宋時期的李白、王維、蘇軾、范仲淹等寫的山水田園詩文很多可以看作是散文詩。國外散文詩作家首推泰戈爾的《吉檀迦利》和波德萊爾的《巴黎的憂郁》,還有屠格涅夫的《獵人日記》和聶魯達、紀伯倫的散文詩作品,給我的影響很深。”這種來源于生活,饋贈給生活的文體,讓作者和讀者都受益匪淺。
“散文詩看似簡單,其實寫好散文詩是不易的,牧風告訴記者:要在字里行間頓悟生活哲思與生命體悟,以及深邃的精神探求,實在是一種辛勞有余且樂趣甚少的高尚事業。”帶著對散文詩的深刻理解,牧風于2019年8月出版了他的散文詩集《青藏舊時光》,該書由河南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被列入“21世紀散文詩”叢書第六輯,也是牧風自《記憶深處的甘南》之后創作的第二部散文詩作品集。記者看到,《青藏舊時光》收錄了他近年來創作的128章散文詩作品,其中多篇作品被收入各種權威年度選本和總結性選本。牧風說:“《青藏舊時光》清晰地展示了我的創作理想,彌漫著家園氣質。高原是家園,更是萬物有靈的大自然和生生不息的原鄉文化。詩性與神性相依相生,是藏地風情的一部分,也是我創作的靈氣和財富。”
作為中國散文詩作家協會副主席,牧風對于散文詩目前的發展是如何看待的呢?他思考片刻說:“時光步入21世紀,散文詩這種文體已經逐步走向了成熟。近年來,全國多家散文詩機構和組織相繼成立,以發表散文詩作品為主的刊物和網絡微信平臺不斷涌現,極大地推動了散文詩事業的快速迅猛發展,提升了散文詩在中國文壇的影響力,突破了散文詩過去平寂的發展態勢。散文詩發展到今天,我認為更要緊的是其表達思想的深邃,把思想提高到寫作的首位才有意義。散文詩要更多的關注現實、關注生活,這是散文詩作家無法繞開的創作,也是文學積極參與社會的道義和責任所在。散文詩創作如果失去了血性和真情,就失去了責任和擔當。
說起散文詩的創作問題與趨勢。牧風說:“目前的散文詩創作個性化特征明顯,個體化寫作呈現多樣性,但是讓人覺得還是浮躁多于沉靜,膚淺、模仿、同質化現象亦不同程度出現,缺少真正有溫度、有深度接地氣的作品。我認為當前散文詩發展的瓶頸就是缺乏創新缺少大境界,抱團迸發能力明顯不足。希望散文詩作家們能面對現狀,創作出有意義、有活力的作品。我曾經也暗下決心想寫一些有影響的散文詩精品,但自身的愚鈍和惰性,天分的不足和素養的淺薄,讓我時常深感困惑和不安。客觀地講,目前中國的散文詩創作現狀,還處于鞏固和有待突破上升的階段,在這種現實背景下,散文詩創作唯有不斷地汲取古老民族文化的養分,主動融入現代多元文化的氛圍,擔當起責任和使命。”
在散文詩創作的同時,牧風也嘗試寫新詩。《豎起時光的耳朵》是2020年11月出版的新詩選集。詩集主要內容以農牧融合為背景,把甘南的人文、紅色、自然、生態等多種文化元素以詩意的形式呈現出來,最大限度地表現了牧風內心的感悟和靈魂的升華。記者注意到,這部詩集關注的視野涵蓋了青藏高原多個區域,詩性地映襯了牧風游歷青藏高原時的一些生命體驗和靈感追尋,觸角更多地抵達底層民生。“我的創作源泉來自對故鄉甘南的摯愛和眷戀,受青藏之光的召喚和風物的滋潤。在這部作品中,我還把目光聚焦到以挖掘甘南境內外歷史文化遺存為題材,靈性的語言再現遠古傳承和滄桑巨變,客觀反映了草原兒女積極向上走進新時代的精神面貌。”牧風說。
最近,牧風的主要創作放在了長篇散文詩《甘南記》中。“《甘南記》計劃融地方歷史、民俗文化、游牧文化、民生變遷、生態文化、紅色文化等為一體。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藏族作家,其實本民族作家的作品我也常常拿來品讀,如著名詩人丹真貢布、作家益西卓瑪、詩人伊丹才讓的詩歌及小說作品,這些作家的作品主題鮮明,語言獨特,哲理性強,讓人印象深刻,隨著這些甘南早期作家詩人在全國異軍突起,連獲國家級獎項,也奠定了他們在甘南文學史上無可撼動的重要地位。正因如此,讓我把目光在一定程度上放在了解藏族歷史文化及民俗等方面,逐步積累和吸納藏文化的無窮魅力,并在散文詩及詩歌創作中不斷豐富詩歌意境和文本創新。我將努力打破自我抒情的窠臼,也希望《甘南記》成了我創作歷程上新的文本。”牧風說。
蘭州日報社全媒體記者 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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