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中國新時期文化尋根小說創作的先鋒派

　　莫言：中國新時期文化尋根小說創作的先鋒派

　　2021年4月14日，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著名作家莫言被香港大學授予榮譽文學博士學位，頒授典禮已通過網絡進行。據了解，這是莫言獲得的第十三個榮譽博士。4月14日，莫言在北京觀鵲臺完成頒授典禮后寫下《曲水流觴》四個大字和左書上巳節詩。

　　□據人民網

　　上世紀80年代中期，中國文壇出現了令人矚目的文化尋根現象。文化尋根意識的出現，一方面是新時期文學自身發展的結果，另一方面是來自外國文學的刺激，特別是拉美魔幻現實主義的影響。我國一批現代作家開始以現代意識審視、發掘和弘揚民族文化傳統。他們將目光轉向中國鄉土的、民間的、未被現代文明侵染的原始文化，在自己所熟知的地域生活中來探尋民族文化的淵源和精髓，試圖從更深的意義上尋求文學觀念解放，重鑄民族魂魄！其中莫言的《紅高粱》、韓少功的“談天說地”系列小說、李杭育的“葛川江”系列小說、賈平凹的“商卅”系列小說、鄭萬隆的“異鄉異聞”系列小說、阿城以《遍地風流》為題的一組小說、鄭義的《遠村》、《老井》等等，都是文化尋根小說的代表作。這些作品大都表現民俗、民生，把它們看作一種文化現象予以歷史的諦視，反映民族文化心理，具有濃郁的地域性色彩。

　　莫言，1955年2月17日出生，原名管謨業，山東高密人?，F任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少年時由于家庭經濟貧困和特殊的遭遇，在他幼小的心靈上刻下難以磨滅的創傷。父親過于嚴厲的管束也使得他備受壓抑。這些人生經歷和心理特征直接影響到了他后來的小說創作。1981年，莫言開始了他的創作生涯。發表了處女作《春夜雨霏霏》。1984年秋，年近30歲的莫言終于圓了他的大學夢：進入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學習。第二年他發表了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卜》，引起了文壇矚目。

　　莫言的創作在思想上和藝術上明顯受到魔幻現實主義作家馬爾克斯（哥倫比亞籍）和美國意識流小說家威廉·?？思{的影響，其小說力圖以一種奇異而新鮮的藝術感覺，重新認知我們民族的生命意識和文化心理，尋覓我們民族“迷失的溫暖的精神家園”。 其代表作有小說集《紅高粱家族》、《天堂蒜薹之歌》、《懷抱鮮花的女人》，長篇小說《滿園》、《紅樹林》、《豐乳肥臀》、《檀香刑》、《蛙》等。

　　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卜》主要描寫的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一個鄉村少年黑孩扭曲的心靈和痛苦中的追求，表現了作者對人生意義的本質體悟和對人生信念的執著追求。

　　莫言的小說具有感覺化、意向化的特點：在《透明的紅蘿卜》中，作者幾乎調動了現代小說的全部視聽、知覺形式，使作品的容量迅速膨脹，大量主體心理體驗的內容帶來多層次的隱喻象征效果。莫言小說中的感覺是朦朧的情緒性的產物，沒有固定的觀念對應物。他的小說中經常出現不同感覺之間的相互轉化。這種豐富、多種感覺的交匯轉化，使所表現的對象富有鮮活的藝術張力。

　　小說《紅高粱》則突出地代表了尋根小說由理性沉思到感性迷狂的轉變。在小說中，莫言要表現的是一種非倫理化的，倔強崢嶸而又自由舒展的反壓抑的人生狀態?！都t高粱》所要描寫的與其說是關于抗日的故事，不如說是在戰爭、苦難、禮教枷鎖等重壓下形成的這種特殊環境中激發的民族的血性、剛毅和飽滿生命力的象征。小說以高密東北鄉人熱情豪放的壯麗生活圖景，集中、突出地彰顯了一個民族的生命意志的頑強和不可戰勝，典型地代表了莫言小說的基本風格：

　　首先，以火紅的高粱般的敢生敢死、敢愛敢恨的民族生命意識為基調，通過戰爭這一特殊環境描述整個農民真實的原生狀態的文化心理，開掘真正屬于農民意識的正負兩個層面。使讀者感悟到作家所要著力揭示、證明的是一個民族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的某種有機的精神聯系：即民族精神之魂的復雜內核！

　　其次，《紅高粱》充滿悲劇美，但這種悲劇美不同于傳統悲劇美學中悲憫、崇高的美感，而是借鑒福克納“反調”的藝術技巧，給人一種新鮮的藝術美感。小說寫到最慘烈之處，往往筆鋒一轉，以輕松甚至幽默調侃的筆調將讀者從原本的悲劇審美軌跡帶入一個更為寬廣的想象世界，使其富有多重審美意蘊。這種對傳統悲劇觀念的背叛，正是為了表現那種原生生態的生命意識，把小說中的悲劇、悲壯推向了令人震撼的極境。

　　第三，在現實主義精神中，莫言容納了大量現代派表現技巧，造成了小說創作的新格局。《紅高粱》借鑒馬爾克斯的魔幻激情和?？思{的意識流手法，采用童話寓言模式來構建，因而充滿了象征、隱喻和幻象，森林般的高粱地本身就象征著中華民族的精神內核；而作品中每一個人物和畫面又無一不充盈著深刻的寓意，這些增強了整個作品內涵的深刻性，又賦予了她詩意般的感染力。

　　總之，以《紅高粱》為代表的莫言新時期小說創作以其獨特風格改變了中國傳統小說的軌跡，成為新時期小說創作的又一座里程碑。

　　2012年10月11日19時（北京時間），瑞典文學院宣布：將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中國作家莫言。莫言由此成為歷史上第一位獲得該獎項的中國人！頒獎詞中言道：“莫言的魔幻現實主義融合了民間故事、歷史與當代社會。”瑞典文學院在當天的一份公告中闡述：從歷史和社會的視角，莫言用現實和夢幻的融合在作品中創造了一個令人聯想的感官世界。瑞典漢學家馬悅然則這樣評價莫言：他的作品極富想象力和幽默感，他很善于“講故事”此次莫言獲獎，將會進一步將中國文學介紹給全世界……

　　莫言獲獎，百年夢圓。感謝莫言：在文學這個心靈牧場正在逐漸走向荒蕪之時，他再一次將文學聚焦于一個萬眾矚目的時刻，吸引了無數炎黃子孫關注的目光。國人期待：莫言的獲獎能夠激勵更多的民眾重新開啟久違了的文學寶庫，采擷屬于全人類的一顆顆璀璨的耀眼明珠。讓文字滋潤我們的精神世界，豐滿我們的美好人生……

　　□陳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