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葉舟詩集《詩般若》長沙首發 三位“魯獎”得主對話文學與故鄉
12月22日,葉舟《詩般若》新書首發暨嘉賓對談在長沙舉行。
紅網時刻記者 蔡娟 通訊員 陳漫清 長沙報道
“蒼涼之書,竟是用滾燙筆墨寫就。”12月22日,冬至,雨霧籠罩著長沙。甘肅省作協副主席、第六屆魯迅文學獎得主葉舟,攜最新詩作《詩般若》首次來到長沙,舉行新書首發儀式。湖南、湖北兩省作協主席,同為魯獎得主的王躍文、李修文一同出席。3位“魯獎”作家齊聚熬吧,以詩為題,暢談文學與故鄉。
中南傳媒總編輯劉清華,湖南文藝出版社副社長陳新文,中國作協會員、熬吧鳳凰讀書會文化總顧問劉永學,湖南省作協副主席謝宗玉到場助陣,文學愛好者云集。
“《詩般若》是戰士的皈依”
“哀傷是什么?在那遙遠的北方/它是小麥、大麥、玉米以及眼淚的倉庫/人們走向那石頭倉庫/倉庫飼養著所有哀傷的鳥/我對自己說:我的確愿意哀傷嗎?哀傷吧/秋天里你要高高興興/要苦行,對,要肅穆,寧靜,爾后/在哀傷的深谷里展開你的雙翼。”葉舟現場朗誦了美國詩人羅伯特·布萊的詩歌,是他非常喜歡的一首。
今年52歲的葉舟,以短篇小說《我的帳篷里有平安》獲得第六屆魯迅文學獎。雖然靠小說問鼎中國最有含金量的文學獎項,但葉舟最為外界稱道的,仍是其詩歌造詣。他撿點近10年在大西北漫游、生活的思考,以詩歌的形式來詮釋絲綢之路的歷史地理人文,就有了《詩般若》。《詩般若》集合了200首詩,由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詩集分為五輯:《河西走廊》《敦煌卷軸》《敦煌短歌》《有多少鴿子飛過新疆》《大唐西域記》。
這些年,葉舟走遍了絲路上的新疆、西藏、甘肅等地。他說,如果將自己以前的作品視作一種少年的奔跑、把自己磨礪成一把刀子,《詩般若》則是戰士的皈依,“漸漸地安定下來”。正因此,他對《詩般若》尤其偏愛,而其中自己最喜歡是那首《求法僧》。
甘肅省作協副主席、第六屆魯迅文學獎得主葉舟
湖南省作協主席、著名作家王躍文,以《漫水》拿下第六屆魯迅文學獎的中篇小說獎。王躍文20多年前與葉舟相識,前年又一同出游非洲。他透露葉舟很會講故事,一邊講一邊畫,故事講完,插圖也畫好了。他認為葉舟是當今少有的邊塞詩人。讀他的小說《我的帳篷里有平安》時,雖然是晚上讀,卻好像看見了燦爛陽光。讀他的詩,又仿佛看到他在行走中取經,讀著讀著,心里就特別安靜祥和。
“葉舟是在西北行走的邊疆詩人,頭頂著一片沙漠。”王躍文為現場觀眾解開了葉舟的“帽子之謎”,也不經意揭開了一段塵封的“事故”——葉舟曾在西北出過車禍,頭皮里還留著沙子。王躍文說,王絲綢之路曾經遍地佛國,“佛性”,正是《詩般若》的創作母體,“見山是佛,見水是佛,見胡楊林也是佛,見敦煌壁畫上的馬也是佛。”
李修文是湖北省作協主席,他以《山河袈裟》獲得第七屆魯迅文學獎散文獎。李修文與西北也莫大淵源。正是在那里與葉舟相識,他才有緣踏遍了西北河山。他說,如果沒有葉舟,他可能不會寫出后來榮獲魯獎的《山河袈裟》。李修文揭秘,其中一篇《青見甘見》里,和他橫穿河西走廊,一同經歷暴風凍雨暴雪和生死的人就是葉舟。李修文說:“葉舟是一個豐富而龐雜的存在,是大地上的一個悲痛者。他既滿懷斗志,又飽含熱淚。本質上,他是一個穿鎧甲的文人。”
湖南文藝出版社編輯耿會芬,是《詩般若》的責編之一。她把詩集中的“佛性”解讀為“一種連通天地、貫通歷史、悲憫生命、融入自然的慈悲心懷”。她說,正因此,葉舟的詩才有了不可測的深度和無限格局。
“我的名字與湖南有莫大的關系”
李修文憑《山河袈裟》榮獲魯獎,而葉舟本次發布的新書叫《詩般若》。“山河袈裟詩般若”,是個美妙的巧合。敦煌對葉舟很重要,對李修文來說,也一樣。
葉舟在甘肅生活。甘肅敦煌莫高窟,是《詩般若》的母題。葉舟說,每次去敦煌,他先不進佛窟,而是去附近的一片沙漠,那里有一片墓地。對敦煌藝術保護和研究有莫大貢獻的常書鴻先生,就長眠在那里。他說,每次去那里都會點一根煙,說,“常先生,我來看你了。”如果周邊人少,他還會磕三個頭。
葉舟詩集《詩般若》
“如果沒有碰到葉舟,我的人生可能是另一番模樣。”1999年,24歲的李修文和葉舟走西北、訪敦煌,葉舟說“像班超和霍去病一樣去采風”。李修文說近20年來,他每隔一段時間發現“骨頭會變軟”就要去西北,和葉舟交往密集,可以說葉舟改變了他的人生和寫作。踏過了西北的河山,才使他這個湖北人吸收了遼闊雄渾的曠野氣息,語言里出現從來沒有過的詞匯;使他內心的一些東西被激活,成長為一個新我。要改變自己的語言,必須先改變自己的生活。李修文由衷感激:“和葉舟同行這么多年,他反復歌頌的那個天,帶給我生命中最重大的機緣。”
“這一次,我是來‘拜’湖南的。”葉舟多次與長沙擦肩。但他說,自己的名字與湖南有莫大的關系。晚清左宗棠抬棺收復新疆,西行到蘭州城外,在亂墳崗休整等待朝廷糧草,發現此地風水不錯。后來,就在此處建了一座義園,將前線戰死將士遺骸暫厝于此。義園造型像一只船,船頭永遠朝向湖南。后來周圍有了住戶,這地方就叫“一只船”。葉舟原名“葉洲”,得知自己出生地的來歷,果斷改名“葉舟”。
活動嘉賓合影
葉舟透露自己這輩子最得意的是保衛了蘭州“一只船”這個地名。“一只船”之名面臨消失的危險。葉舟烈日下騎自行車,奔走檔案館,采訪老人,強烈呼吁。蘭州大學對面的“一只船”社區名保住了。很多外地人包括外國游客到了蘭州,都會去找“一只船”。
王躍文講述自己也保衛了家鄉“漫水”這個村名。他出生的村子自古以來叫漫水,1949年以后,不知為何,“漫水”改成了“萬水”,但當地老百姓仍然叫“漫水”。他的中篇小說《漫水》寫的就是家鄉余公公和慧娘娘的散淡日常。現在,這個村子因《漫水》聲名遠播,又改回了“漫水”。王躍文說,他希望自己也能像李修文一樣,有一種突破,希望明年能與葉舟一道,走絲綢之路,走河西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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