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兵兒童文學館揭幕儀式 主辦方供圖
中新網金華5月31日電 題:魯兵兒童文學館浙江金東開館 兒童需要啥樣的兒童文學?
記者 童笑雨
在孩子成長中,兒童文學一直處于“C位”。
但隨著時代變化,不少昔日經典兒童文學作品因為不同解讀,引來不少家長的口誅筆伐,諸如“《海的女兒》不珍愛生命”“《灰姑娘》三觀不正,禁止女兒觀看”等吐槽屢見不鮮。
這不禁令人疑惑:今天我們需要怎樣的兒童文學?
“六一”國際兒童節前夕,魯兵兒童文學館在浙江金華市金東區瑣園村的潤澤堂開館。魯兵先生是著名的兒童文學家,編輯、創作了幼兒故事集《365夜》、幼兒童話連環畫——《小蝌蚪找媽媽》等至今暢銷的兒童文學作品,并獲得了首屆韜奮獎。
當天,來自全國各地的兒童文學作家和相關專家學者一起在魯兵的故鄉浙江金東,為兒童文學開啟“頭腦風暴”。
兒童文學是教育兒童的文學。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當代文學研究室主任李建軍對魯兵的這一表述頗為認同。“我們創造什么樣的文學,就會有什么樣的兒童。”
當地在魯兵舊居上建成了魯兵兒童文學館 主辦方供圖
他提到,《小蝌蚪找媽媽》培養的是兒童高效溝通的能力,《小馬過河》讓孩子學會勇敢探索。“如果你想寫作,內心一定要保持善良、純真、好奇,尤其要懂得愛。”
兒童文學作家鄭春華是20世紀80年代幼兒故事集《365夜》的責任編輯,曾和魯兵共事5年。對于兒童文學的理解,她自覺是在這段時間慢慢建立的。
“魯兵老師一直強調孩子聽得懂嗎?符合他們的思維和邏輯嗎?”鄭春華舉了一個和魯兵相處時的細節:“提著水桶”不能寫成上海方言“拎著水桶”。
她說,魯兵的心和孩子貼得很近,非常在乎兒童生活,不僅會去幼兒園向老師們“取經”,寫完后還會帶著作品到幼兒園講給孩子們聽,再根據反饋逐一調整。這也是魯兵的兒童文學觀:創作要來自兒童的生活。
兒童文學也不是一味地說教,它的藝術性一定要大于教育性。直到今天,鄭春華對魯兵創作的兒歌還能脫口而出:咪咪咪,哪里來的懶東西?媽媽叫他洗個臉,他把鼻子洗了洗。在她看來,寫作不是對著小朋友的眼睛寫的,而是對著他們的耳朵。
知名兒童文學作家、浙江省作家協會副主席湯湯也很看重兒童文學的文學性,同時認為它應該是有新意的。
湯湯認為,目前中國童話的原創力還不夠,寫作手法、故事和想象許多借鑒于西方,導致雷同和重復,缺乏鮮明的作家風格。“同時,我們的童話常以溫馨、甜美、輕逸為主,缺少諸如批判性、人文反思性、大格局的作品。”
她提到,現在許多作家已經有意識地從神話、民間傳說、古代典籍如《山海經》等傳統文化資源里,借鑒和尋找相關元素來發掘靈感,這是好事,可讀起來就是不新鮮、不過癮。如何借鑒,如何內化,如何創新,如何生長,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而魯兵則非常善于引領孩子接受與理解中華傳統文化的美。
“父親對兒童文學,有一種傳統文化傳承的焦慮。”魯兵的女兒魯肖雷說。
創刊于1922年的《小朋友》周刊,魯兵曾做過主編。他曾經專門跑到小學校園,把《小朋友》的一本本封面、封底都攤開來給孩子們看,請孩子們提意見。調查的結果是,孩子們特別不喜歡國畫。
對此,魯兵沒有聽之任之。豐子愷的《喂馬》、徐悲鴻的《貓》、林風眠的《水鳥》、李可染的《水牛洗澡》、程十發的《哪吒鬧海》、關良的《活捉史文恭》、張樂平的《新春快樂》《祖國的花朵》……在1956年下半年至1958年底擔任主編期間,《小朋友》反而出現了無數“大畫家”的墨寶。
魯肖雷還記得,魯兵和畫家陳秋草一同創作的水墨圖畫書《小蝌蚪找媽媽》,當年就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獲得大獎,并隨后在海外發行,世界也因此多領略了一分中國水墨的魅力。
魯兵在后來的一篇隨筆中解釋:“我們選刊這些國畫,并非由于過高地估計了孩子們的欣賞能力,而是指望他們在耳濡目染中受到美的教育,漸次熟悉自己民族的藝術。”
兒童需要的文學,也必定是兒童能接受的。
近些年來,國家加大了對原創兒童文學,尤其是現實主義題材的基金扶持力度,各種評獎都有意無意地偏向主題出版。
魯兵兒童文學館內觀 主辦方供圖
很多作品雖然獲獎,但孩子們并不愛看。
對于這一現狀,湯湯認為應該時刻明白自己為什么而寫。好的兒童文學作品,是作家發自內心、在情感蓬勃的狀態下寫成的,而不是硬寫,為了寫而寫。真正動人的童話,一定是把最奇妙、荒誕的幻想和人類最普通的生活、情感緊密結合在一起的。
她很推崇兒童文學評論家劉緒源的一句話:為孩子寫作應該全力以赴,應通過寫作把自己的靈魂的一部分奉獻出去,這樣的創作才會有真生命。
魯兵晚年時,也曾說過一句話:但有三生石,愿做孩子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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