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石門山

　　□　麻守仕

　　天水，與生俱來與水有關。因此，對天水的山川景物，還真不能欣賞得太久，不然你會情不自禁地迷戀上天水。

　　走進天水，不論是南郭寺的春秋古柏，還是伏羲廟的側柏、圓柏，或是玉泉觀的辮柏、唐槐，更或是甘泉鎮的雙玉蘭……無不彰顯古樹風華的秦州氣魄。徜徉在這些古樹群間，時間頓時沒了概念，數百年、數千年，或散落在樹蔭斑駁間，或隱匿在虬枝縱橫的脈絡里。

　　天水的綠色魅力，遠不止于這些古樹。以小隴山為線的麥積山、植物園、石門山，到處都是青峰翠嶺，古木參天，綠樹成蔭，松濤似海。而于我印象最深的，還是石門山。

　　石門山屬小隴山余脈，地貌特殊、壁立千仞、峰巖突兀，只有一條小路連接南北兩峰，兩峰對峙形成一道天然石門，故名石門山。石門山景色壯美，素有小黃山的美譽，其“石門夜月”讓人迷戀；石門山野生植物種類豐富多彩，堪稱野生植物的基因庫；石門山人文建筑廊檐飛翹，殿閣臺榭依山就勢，高低錯落有致，與周圍的自然景色相得益彰，形成了石門山獨特的風韻。

　　據明清碑記：“秦州石門，隴右之靈峰，河西之鷲島，接昆侖而矗磅礴，映化岳而擅奇物，名山大川，脈絡相屬，蓋為一州之洞天福地也。”很顯然，石門山的人文景觀，多建于明清兩代。如今，石門山景區由五峰組合而成，各峰看似獨立卻又互有連通，呈山山相扣之勢，因此石門山又稱“五陽觀”。其中黃天峰和斗姆峰，峭壁聳峙，相對如門楹。聚仙橋橫跨兩峰之間，每逢三五月明，皓月自東方升起，似玉盤騰空，恰鐫兩峰之間，被譽為“石門夜月”，列為“石門八景”之一，也成為每年中秋賞月的網紅打卡地。

　　石門山人文景觀底蘊厚重，如北峰的盤古洞和藥王洞，都是游客常來之地。石門山自然景觀不但峰奇、樹奇、石奇，而且野生植物琳瑯滿目，如云杉、水杉、冷杉、紅豆杉等珍貴樹種枝繁葉茂，層層疊疊，遮天蔽日，密不透風。密林深處，瓊花、玉蘭、杜鵑、丁香、月秀、珍珠梅、繡線菊等花木相互簇擁，曲徑通幽，或沿山谷迤邐而行，或沿山坡鋪襯而下，將石門山裝扮得多情而嫵媚。

　　美麗的地方都蘊含著一個美麗的傳說。相傳，在宋朝時，嫦娥、八仙一行赴蟠桃大會回歸，路行至此，嫦娥因酒力發作不能行走。這時正值萬民昂首賞月之際，為了替嫦娥掩飾，八仙分別從黃山、泰山、峨眉、華山、青城山取來峰、松、石、土布成了石門山，何仙姑還將手中的量天尺變成高入云際的量天樹，遮住了月光。這事引起了吳剛的不滿，他掄起折桂大斧，將山劈作兩半，形成了石門山的南北峰。吳剛的斧響徹云霄，驚醒了嫦娥，她慌忙從吳剛劈開的缺口中，升上月宮。眾仙們忙用樹枝鮮花搭橋仰望，這就是聚仙橋的來歷。從此，每逢中秋，嫦娥都要到聚仙橋觀望。這時的月亮浮在石門南北峰中間，清輝滿山，樹影婆娑，仿佛整個宇宙都溶解在一片銀色中，四周萬籟無聲，形成了“石門夜月”之佳景。而這個美麗的神話傳說，也為石門景區增添了無限魅力。

　　一路前行，登臨聚仙橋，石門勝景唾手可得。雖然石門以“夜月”而享譽，但白日登臨則可近賞峰之險奇、松之高危、石之嶙峋。石門山景色之壯美，的確有黃山之奇、華山之險，令人嘆為觀止。遙想古人于中秋攜友登臨，飲酒賞月、賦詩縱情，遠人間而臨仙境，真是極風流之盛。橋廈亭上有清代文人張世英“隴月先得”之匾，則是這種情境的印證。

　　然而，天水石門山的饋贈還不止這些。由于石門山地理位置特殊，宜人的氣候經常會造就氣勢磅礴的浩瀚云海。云海平靜時，云霧便在半山腰停住腳步。站在山巔遠眺，只見腳底下半山腰白霧團團，感覺自己在云山之巔，飄飄欲仙。“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此情此景，比畫更有靈氣，比詩更具意境。置身其中，感覺空氣都被浸潤得芳香四溢，令人心曠神怡。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暮色悄悄地染濃了樹梢，回頭再看著一路走過的路，如此恬靜美好，真想佇立在這美景前不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