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大地上的彌久馨香

　　隴中山川美 王 穎

　　肖進雄

　　作家潘漢東的長篇小說《地椒花》，是一部公安題材長篇小說，也是一部現實主義作品。小說通過“我”與師傅——基層民警老喬的工作與生活交集，借老喬的回憶和倒敘的口吻，以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隴中基層民警工作生活為藍本，以維護治安、打擊犯罪、偵破系列案件為線索，立體還原了人民警察以保護一方平安為己任，克服一切困難同違法犯罪作斗爭的歷史場景。

　　小說以農戶劉海濤家的糧食被盜為切口，牽出一系列大案要案為情節明線，以普通“地椒花”的馨香為點綴暗線，謳歌了基層公安民警與犯罪分子斗智斗勇、鍥而不舍破案的可貴精神，贊揚了老百姓善良淳樸的高貴品質。作者唯美的語言和人物唯美的心靈交相輝映，讓小說在跌宕起伏的辦案情節中熠熠生輝，處處散發著地椒花迷人的香味。

　　地椒花作為貫穿小說始終的特殊意象，被賦予地標色彩、鄉愁情愫和美學氣質。地椒花是大西北山區比較常見的普通植物，粉紅色的花朵飄著香味，老百姓常把花朵曬干后熗漿水用來提味。小說伊始，“我”與君寶拉近距離的媒介物就是地椒花，它使得孩子間放松了戒備。每當有愛情來臨，地椒花就會閃亮登場，成為愛的黏合劑。李鐵江送劉蘭香回家時，鐵江饒有興味的介紹里就有地椒花，那酷似懵懂愛情的味道散發著清香；地椒花的香是家鄉的味道，是老百姓身上的馨香，他們的淳樸善良、勤勞能干馨香彌久。

　　喬玉川從部隊轉業后幾十年扎根基層，將自己的信仰融入這片土地，他正氣凜然大公無私，身上持久散發著地椒花的香氣。作為基層民警，老喬立足本職扶危濟困，他把雙腳深深地插進泥土，赤膽忠誠、心系百姓；老喬見多識廣，他用知識和邏輯說話；作為辦案高手，他睿智機敏敬畏法律；作為師傅，他對“我”關愛有加，用自己的工資替“我”改善生活。應該說，老喬無愧于人民警察的稱謂。

　　在《地椒花》中，作者把大西北獨特的自然風光、淳樸的民風、“接地氣”的人物形象用極盡唯美的詞語描摹出來，體現出濃郁的鄉土氣息和純真的人性光芒。小說用詩意的語言描寫景物，“陽光被大片黃泥灘反射，熔巖般燦亮的金色向四周平流開去”“胡麻花星星點點地開放，如同無數藍紫色的螢火在大塊翡翠中閃爍”。這些句子清新明麗含蓄清雅，婉約細膩寓意深刻。同時，小說選用許多來自民間的精粹語言，如“對于習慣走夜路的人來說，自己就是一盞燈”“發過的誓都成了壓在心上的磨盤，又像抽在自己臉上的耳光子”。這些質樸的話語中蘊含著深刻的道理，凝結著老百姓的智慧結晶。為了讓人物形象更加豐盈，作品里也有一些方言俚語，諸如“空腹茶，賽蛤蟆”“大漢”“活頁子”“俏腦心疼”等，這些西北農村耳熟能詳的詞語，使得人物形象更加飽滿真實，更加符合農村人的性格特點。

　　文學是人學，文學亦是美學。作者以深厚的文字功底巧妙地把二者融為一體，尚美崇美，把唯美植入經年歲月的磨礪中應是這部小說的一大亮點。

　　（《地椒花》，潘漢東著，北方文藝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