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漫談“馬克思的朋友圈”
《馬克思的朋友圈》 人民出版社 龔云主編
【光明書話】
看到《馬克思的朋友圈》的第一眼,我就被書名吸引住了。在馬克思主義讀物中,有很多成果幫助人們了解馬克思,但是還真的沒有一本書,從馬克思的朋友圈的角度,幫助我們了解馬克思。書中把馬克思身邊的朋友分為“置頂好友”“思想伙伴”“戰友學生”“理論對手”幾大類加以表述,開闊了人們的視野。
如果說人生在世都需要朋友的話,偉人就需要更多的朋友。因為偉人干的是偉大事業,必然有更多、更能干的朋友。1915年9月,毛澤東同志在投身新文化運動的同時就向長沙各學校發出征友啟事:“愿嚶鳴以求友,敢步將伯之呼。”后來在革命大潮中形成了:“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馬克思朋友圈的核心,就是馬克思與恩格斯的友誼,這一友誼占據“置頂好友”的位置。馬克思在致匈牙利革命家貝爾塔蘭·瑟美列的信中寫道:“恩格斯,您應當把他看作是我的第二個‘我’。”1884年10月,恩格斯在致老朋友約翰·菲力浦·貝克爾的信中寫道:“我一生所做的是我注定要做的事,就是拉第二小提琴,而且我想我做得還不錯。我很高興我有像馬克思這樣出色的第一小提琴手。”他們二人密切合作,創作了體現成熟科學世界觀的《德意志意識形態》《共產黨宣言》,《資本論》滲透了他們兩個人的智慧和汗水。19世紀60年代末,恩格斯還專門立下遺囑:如果自己先于馬克思逝世,馬克思將是他全部財產的唯一繼承人。馬克思的女婿保爾·拉法格說:“他們所有的一切,無論是金錢或是學問,都是不分彼此的。”這是世界公認的事實。世界上出版的許多馬克思、恩格斯的傳記,大都有“無雙的友誼”章節,專門介紹馬克思、恩格斯的崇高友誼。馬克思、恩格斯一生真誠樸實、重情重義,為人類的高尚友誼樹立了光輝榜樣。
“思想伙伴”,是圍繞“馬克思朋友圈”核心的第一層朋友群。他們大都是馬克思主義形成過程中的激發者、推動者、支持者和參與引導者。這一層朋友中,首先映入我們眼簾的是威廉·沃爾弗。馬克思寫在《資本論》第一卷的扉頁上的“獻辭”就是:“獻給我的難以忘懷的朋友 勇敢的忠實的高尚的無產階級先鋒戰士 威廉·沃爾弗。”威廉·沃爾弗曾參加了布魯塞爾共產主義通訊委員會,參加了共產主義者同盟第一次代表大會籌備工作,并代替馬克思出席代表大會。在長期復雜的思想政治斗爭中,他一貫站在馬克思恩格斯一邊。他在55歲去世前半年,立下遺囑,將自己一生省吃儉用積攢的錢財和繼承父輩的財產共約1000英鎊,分別留給曼徹斯特的席勒協會、恩格斯、博爾夏特和馬克思,其中600多英鎊財產、書籍和其他財產全部留給馬克思,極大減緩了馬克思的經濟壓力,使他能夠繼續投身《資本論》的寫作。德國革命民主主義詩人亨利希·海涅是馬克思流亡巴黎時的好友和靈魂伙伴。海涅寫的《西里西亞紡織工人》得到馬克思、恩格斯的高度贊揚。1844年初,馬克思將海涅的新作《德國,一個冬天的童話》與自己寫的《〈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并列發表在《德法年鑒》上,兩篇文章具有明顯的相通之處,后者能折射出海涅思想的影子。1845年2月1日,馬克思在不得不離開巴黎、離開海涅時,致信海涅:“在我要離別的人們中間,同海涅離別對我來說是最難受的。我很想把您一起帶走。”路德維希·馮·威斯特華倫老先生在馬克思心目中是良師益友,特別受到尊重。馬克思從少年時期就受到威斯特華倫先生的長期熏陶和指導,由此在文學、語言、歷史、哲學等方面,在對社會進步和偉大的空想社會主義者圣西門的深刻了解方面,奠定了很好的基礎。在馬克思、恩格斯開創性地走向科學世界觀的道路上,從來也沒有忘記路德維希·費爾巴哈作出的貢獻,從來也沒有忘記莫澤斯·赫斯推動共產主義傳播和參與《德意志意識形態》寫作的貢獻。在馬克思主義的偉大社會貢獻中,存在著這些思想伙伴的功績。
“戰友和學生”是圍繞核心的第二層朋友群。這是一個人數相對較多的朋友群。其中包括李卜克內西、倍倍爾、白拉克、庫格曼、魏德邁、狄慈根、瓊斯、肖萊馬、斐迪南·沃爾弗、哈尼、左爾格、梅林、穆爾、拉法格等人。他們團結在導師馬克思、恩格斯周圍,接受指導、砥礪前行,開辟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新境界。他們大都是德、英、法、美的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實踐者和理論家。李卜克內西、倍倍爾、白拉克不僅是馬克思家里的常客,而且與馬克思經典著作《哥達綱領批判》有著直接關系;馬克思關于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學說方面的新貢獻,就是在寫給魏德邁的信件中系統表達出來的,魏德邁也是為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識形態》的出版直接與出版商打交道的人,后來又是在美國開辟馬克思主義傳播事業的先行者;庫格曼不僅在馬克思《資本論》的寫作、出版、傳播中起了突出的作用,而且馬克思關于巴黎公社的許多重要信件,也是直接寫給庫格曼的。
在屬于馬克思朋友圈的最外層,還有由一時的同路人變成理論對手,甚至是敵人的人物。法國的蒲魯東,曾有過與馬克思秉燭夜談的友情,但是當他謝絕加入共產主義通訊委員會,并在工人運動中大肆散布資產階級改良主義“和平藥方”的時候,二人就變成了理論對手;柏林大學青年黑格爾派杰出領頭人布魯諾·鮑威爾,也曾與馬克思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但是隨著二人思想政治上的分野,而分道揚鑣;拉薩爾自稱“馬克思的學生”,但他主張利用普魯士國家達到社會主義的說教,以及后來秘密投靠俾斯麥的背叛行為,令馬克思感到無法容忍,與之絕交,以致在拉薩爾死去11年之后,馬克思還在《哥達綱領批判》中清除其不良影響;巴枯寧也曾因在《德法年鑒》上發表文章與馬克思坐在一起,甚至十幾年后“變得比以前更討人喜歡”,但是當巴枯寧鼓吹“消滅一切國家”“以純粹經濟斗爭”代替第一國際階級斗爭的綱領、同時施展陰謀詭計企圖分裂第一國際時,馬克思、恩格斯領導第一國際海牙代表大會通過決議把巴枯寧及其同盟者開除出第一國際。道理很簡單,“道不同,不相為謀”。做朋友只有理想信念一致、志同道合,才能做得長遠。
(作者:劉書林,系清華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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