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權貿易推動中外文明互鑒共榮

　　原標題：版權貿易推動中外文明互鑒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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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東西創作的長篇小說《回響》在獲得第十一屆茅盾文學獎之前，版權就已輸出俄羅斯并出版；劉慈欣文學作品《三體》輸出海外版權40多個語種，海外圖書銷量380萬冊，創造中國當代文學作品海外銷售紀錄……這些年，版權貿易助力中華文化走出去的成績單越寫越長。

　　版權貿易的實質是無形財產權貿易，是推動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國際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鑒的重要保障。版權貿易具有獨特的市場功能，不但能夠讓文化文明更易于接受和傳播，實現文化產品、文化服務的市場價值，也能夠推動文化的國際傳播，推動中外文明交流互鑒。在筆者看來，通過版權貿易、市場開發轉化與營銷，《三體》等中國科幻文學、推理文學和網絡文學等成為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標志性現象，其成功的秘訣是“內容為王”、海外傳播營銷，核心是版權多元開發。筆者以近些年中俄兩國文化交流為例，探尋版權貿易助力中華文化走出去的重要作用。

　　交流密切 圖書版權貿易活躍

　　在中俄文學戲劇交流過程中，兩國作家、翻譯家、出版機構、版權機構、高校之間交往頻繁，在中國學（漢學）、區域國別學、國際中文教育、文學翻譯等研討會、漢學家大會、出版論壇、國際書展、作家見面會等經常同臺交流，圖書戲劇版權貿易異常活躍。

　　2014年—2023年這10年間，中國翻譯出版俄羅斯圖書700余種。俄羅斯經典文學作品仍然是中國出版社的首選，童書、科普、自然文學也備受青睞。接力出版社的“俄羅斯金質童書”系列已經出版當代俄羅斯優秀童書11種，在童書市場已初具規模。今年10月，由俄羅斯科學院組織200多位漢學家編纂的海外中國學大型百科全書《中國精神文化大典》（六卷14冊），由四川大學主持翻譯，四川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這是中俄文化交流史上的大事。該項目中文版編譯委員會主編為四川大學教授劉亞丁，由劉文飛等60余位中國專家歷時12年翻譯完成，是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國家出版基金資助項目。

　　2023年，作家、文化學者崔岱遠的散文隨筆集《吃貨辭典》獲得“2022閱讀彼得堡：最佳外國作家”二等獎。筆者翻譯的俄羅斯當代兒童文學作家尼娜·達舍夫斯卡婭的童話《劇院老鼠的船長夢》入選深圳讀書月“2023年度十大童書”，上市兩年銷售3萬余冊。在剛剛結束的上海國際童書展上，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以下簡稱文著協）與俄羅斯作家和出版商協會聯盟舉辦沙龍，并就引進多部俄羅斯童書版權達成合作意向。

　　俄羅斯版本圖書館藏數據顯示，2014年—2023年這10年間，俄羅斯翻譯出版中國文學類圖書超過300種，主要有科幻文學、推理偵探文學、網絡文學、當代文學、兒童青少年文學等。兒童文學作家高洪波、曹文軒、白冰、孫幼軍、黃蓓佳、黑鶴、薛濤均有多部作品翻譯出版。

　　莫言已經在俄羅斯出版7部長篇小說，劉震云出版6部長篇小說。漢學家索嘉威教授翻譯的《聊齋志異》已經出版兩卷四冊。漢學家羅季奧諾夫夫婦等人翻譯的梁曉聲的《我和我的命》、遲子建的《額爾古納河右岸》、劉震云短篇小說集《1942》、巴金的《家》、老舍的《駱駝祥子》、馮驥才的《神鞭（短篇小說集）》、蘇童的《碧奴》等作品將于明年陸續出版。八旬老人楊本芬的長篇小說《我本芬芳》將由俄羅斯電信集團發行俄語版電子書，中國“素人”作家作品也將首次走進俄羅斯，開啟手機閱讀。

　　近年來，俄羅斯圖書市場上中國科幻文學、推理偵探文學、網絡文學類圖書銷量驟增，掀起了中國科幻小說、推理小說和網文熱。中國科幻作家劉慈欣、陳楸帆、郝景芳、周浩暉、劉宇昆、寶樹，推理偵探小說家雷米、紫金陳受到俄羅斯讀者普遍歡迎。中國網絡文學作家天下歸元、九鷺非香、希行、顧抒、桐華等多部作品熱銷俄羅斯，很多網文小說首印可達數萬冊，甚至超過10萬冊。

　　在俄羅斯圖書市場上，最暢銷的中國文學是網絡文學及科幻小說、推理偵探小說，長銷的是魯迅、茅盾、巴金、老舍、王蒙、莫言、劉震云、余華、張煒、麥家等現當代名家作品，兒童青少年文學品種和數量呈逐漸上升趨勢，如高洪波、沈石溪、黃蓓佳等，劉慈欣的科幻作品達10余個版本。中國文學圖書有精裝、平裝，不同封面或插圖，有聲書、電子書以及文創產品在線銷售，吸引了各類讀者和受眾。

　　中國教育圖書進出口公司、閱文集團、磨鐵圖書等機構積極向海外輸出科幻文學、推理偵探文學和網絡文學版權。文著協主要深耕于嚴肅文學、兒童青少年文學圖書和戲劇版權貿易與海外推廣。

　　版權為橋 中俄戲劇交流逐漸升溫

　　中國文學作品的海外翻譯、發表和出版，也帶動了中國戲劇走出去。如莫言的《我們的荊軻》和《蛙》在俄羅斯出版后，話劇版權也由文著協輸出俄羅斯。話劇《蛙》獲俄羅斯戲劇最高獎“金面具獎”八項大獎提名。2023年12月，俄羅斯普斯科夫普希金模范話劇院舉辦“莫言藝術節”，將《雷雨》《龍須溝》等多部中國經典話劇（片段）搬上舞臺，舉辦“莫言與電影”講座、莫言作品展演展映活動。莫言與俄羅斯冬宮博物館、圣彼得堡國立大學、普斯科夫普希金模范話劇院、文著協的專家學者參加北京—圣彼得堡—普斯科夫三地線上中俄文化對話會，在中俄兩國產生很大反響。

　　今年9月10日—13日，俄羅斯民族劇院開啟劉震云的俄語話劇《我不是潘金蓮》首演，并舉辦兩場觀眾讀者見面會，受到俄羅斯媒體和文化戲劇界高度關注。

　　近10年來，文著協為國內院團引進《辦公室的故事》《老式喜劇》《我可憐的馬拉特》《長子》《長椅》《高級病房》《華沙旋律》等俄羅斯多部話劇、音樂劇版權，每年多輪演出甚至巡演。其中，李幼斌夫婦主演的《老式喜劇》已經演出4年之久，場場爆滿。話劇《兩個人車站》《車庫》在籌備中。俄羅斯劇院也在準備排演鄒靜之的《我愛桃花》、劉震云的《一句頂一萬句》等劇目。中國文學和戲劇的俄羅斯受眾進一步擴大，中國文學和戲劇的影響力進一步提升。

　　文著協和俄羅斯翻譯學院承擔的“中俄文學作品互譯出版項目”成果在俄羅斯圖書市場占比較高，是俄羅斯各大書店和網絡平臺常銷的中國文學圖書品種。目前第一期已經出版104種，其中俄羅斯出版中國文學48種，中國出版俄羅斯文學56種。該項目實施10余年來，產生很大的溢出效應，不但推動中俄圖書版權貿易邁上新的臺階，而且還推動了中俄戲劇交流與合作。

　　文著協在北京國際圖書博覽會、莫斯科國際書展、阿什哈巴德國際書展、圣彼得堡國際文化論壇、亞洲文化節、俄羅斯文學國際翻譯家大會、世界漢學家大會、新時代中國學國際研討會、俄羅斯知識產權戰略國際論壇等多種國際場合和出訪中進行推介，舉辦新書發布會、對話會、研討會，向中外多個國家和地區圖書館、大學、科研機構、兒童教育機構贈送項目成果。

　　2024年—2025年是中俄文化年，俄羅斯圖書市場上的中國文學作品將呈現如下特點：科幻小說、網文兩枝獨秀，偵探推理小說將大受歡迎，梁曉聲、遲子建、劉震云、馬伯庸等名家作品俄文版陸續上市，憑借這些作家在社交媒體的廣泛影響力，文學評論將會增加，同時圖書和影視戲劇形成聯動，尤其是憑借這些中國作家超強的講故事能力，俄羅斯市場中國文學將異軍突起，中國兒童青少年文學整體規模將更趨活躍。

　　持之以恒 優質內容是版權輸出的關鍵

　　長長的成績單，印證著中國文學作品版權出海的累累碩果，足可以證明版權貿易已經成為中外文化交流、文明互鑒的重要方式。

　　版權貿易能夠讓文學家、劇作家、翻譯家獲得國際尊重，獲得應得利益，從而激發他們源源不斷的創作熱情，同時版權貿易也能夠在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國際影響力，在推動中外文明互鑒中，實現平等對話，彼此尊重，產生“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作用，豐富中外民眾的精神文化生活，增進民眾的相互了解和信任，逐漸夯實中外各領域廣泛深入合作的人文基礎和社情民意基礎。

　　中國科幻與推理偵探類文學和網絡文學能夠成功實現版權輸出的原因是什么？筆者經過對閱文集團、晉江文學城、艾克斯莫出版集團以及俄羅斯譯者訪談和對多個信息源進行分析研究發現，首先是圖書在中國大陸和中國臺灣地區，以及北美、東南亞暢銷產生了國際影響，圖書中傳遞出的中國優秀傳統文化、中國歷史元素吸引網友和讀者，對中國圖書、影視、戲劇感興趣的外國消費者，基本都是中國文化的欣賞者，這是俄羅斯出版商購買版權的主要動因。其次是出版社圖書編輯能夠從眾多社交媒體資訊中發掘廣受歡迎的選題信息。俄羅斯相對缺乏高質量的青春文學，中國科幻文學、推理偵探文學滿足其市場需求，迎合讀者閱讀習慣，中國網絡文學如武俠、仙俠、奇幻、原神、穿越等題材反映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國道德體系吸引讀者，在俄羅斯網友、讀者中產生共鳴、共情；影視劇產生強大的帶動作用，俄羅斯出版商非常關注我國網絡文學影視改編轉化情況和其他國家與地區的銷售情況。以上因素也是實現版權輸出的關鍵。

　　除上述因素，譯者、漢學家也很重要，年輕譯者對網絡文學、科幻小說和推理偵探小說的翻譯、社交媒體互動、傳播發揮了重要作用，他們使用年輕人的語言，使作品保留中國年輕人喜歡的語言風格和表達方式。而優質內容的挖掘呈現，市場營銷、市場化運作和版權的多元開發，則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作品走出去并保持暢銷長銷的根本原因。

　　多樣文明是世界的本色。我們要更好發揮版權貿易助力中外文明交流互鑒作用，建設“人文金磚”，做文明和合共生的倡導者，不斷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推進國際傳播格局重構，創新開展網絡外宣，構建多渠道、立體式對外傳播格局。開展版權貿易，要始終貫徹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既要輸出版權，也要引進版權，持續加強對中國科幻文學和網文在海外暢銷密碼的研究。重視海外青年讀者的閱讀取向和欣賞習慣，發揮中青年譯者、漢學家的優勢，加大翻譯推介力度，提高翻譯質量，加大海外版權多元開發營銷和宣傳力度，鼓勵作家、翻譯家走出國門，與海外讀者、受眾交流互動，加強多層次多領域的中外文明交流對話，推動跨界合作，持之以恒，久久為功，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更好地實現不同文明之間的對話和交流互鑒，推進文化強國建設。

　　（作者系中國文字著作權協會常務副會長兼總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