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北大考古人三星堆當“坑長”:還需要把遺址留給未來的研究者和發掘者
三星堆8號祭祀坑發掘工作仍在緊張進行中。張浪 攝
中新網廣漢7月16日電 題:北大考古人三星堆當“坑長”:還需要把遺址留給未來的研究者和發掘者
記者 賀劭清 岳依桐
“大家經常在媒體上看到對祭祀坑的報道,但需要明白的是,這8個祭祀坑并不是三星堆遺址的所有。”在三星堆遺址8號祭祀坑發掘負責人、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副教授趙昊看來,三星堆遺址是不可再生資源,隨著考古技術的發展、理念的進步,總會發生原有發掘資料不足以滿足新研究的情況,從長遠來看,三星堆發掘不是一兩代人的工作,還需要把遺址留給未來的研究者和發掘者。
工作中的北大考古天團。張浪 攝
三星堆遺址新一輪田野考古發掘工作自2020年10月啟動。目前遺址祭祀區3號和4號坑已經發掘完畢,5號和6號坑則整體提取送進實驗室開展進一步發掘工作,而7號和8號坑的發掘工作正在緊張進行中。
由北京大學三星堆考古隊主要負責的8號祭祀坑位于發掘區東南角,是新發現6個祭祀坑中面積最大者。記者在現場看到,備受關注的頂尊蛇身人像、精妙復雜的青銅神壇等器物已經出土,而巨型神獸、銅豬鼻龍形器等仍“沉睡”在坑底。兩位身著防護服的考古工作者趴在懸空操作平臺上緊張作業,另一名工作人員正拿著紅外探測筆和掃描高清圖為他們指點方位。
看著坑內層層疊疊的青銅器物,趙昊說,8號坑目前已出土了400根象牙,發現了近70件青銅人頭像,密集的象牙與器物的疊壓關系,為提取工作帶來挑戰,“國寶級”的青銅神壇與大型青銅神獸從“嶄露頭角”到全部暴露便花費了8個月左右的時間。
8號祭祀坑等待提取的青銅神獸。張浪 攝
“青銅神壇是我們在8號坑發現的第二件大型器物,它是和神獸在同一天發現的。”趙昊回憶,當天考古工作者先是發現了大型青銅神獸的頭部,然后向北清理的時候又發現了神壇的中部區域。“當時露頭的時候我們并沒有反應過來是什么器物,但是我們基本能肯定,這是一件三星堆從未見過的大型器物。”
目前8號坑出土的青銅神壇、神獸已被送往文保中心進行清理、修復,根據最新研判,它們或可和3號坑出土的銅頂壇人像拼對成一件更大型的器物。在趙昊看來,這兩件器物雖然不敢說是同時期中國青銅器物中最精美的一件,但是從鑄造工藝、精巧程度而言,至少是難度最大的一件之一。
8號祭祀坑等待提取的精美文物。 張浪 攝
因為發現了多件大型、相對完整且前所未見的青銅重器,8號坑又被網友稱為“聚寶盆”。盡管有諸多重器出土,但在有著近20年中國青銅時代相關遺址考古經驗的趙昊看來,“挖到什么”對于田野考古工作而言實際上是一件次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在發掘過程中對于現場現象的觀察和判斷,這也是考古學解釋的關鍵。
“比如我挖到一件很漂亮的罍,但這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不能解釋三星堆時期人和社會的關系,所以我們需要對堆積現象、埋藏環境以及它所反映的行為進行研究,從這個角度上,挖到一個青銅樽和一個破陶罐的考古價值是一樣的,只是美學價值不同。”趙昊說,考古工作者需要對現有器物有更深度的認知,借助新的科技手段對信息進行提取。
趙昊進一步舉例道,青銅罍到底是扔進祭祀坑還是放進祭祀坑,在坑里曾經受到過什么樣的物理沖擊,物理沖擊的大小、方向如何,祭祀坑的過火痕跡是灰燼悶燒還是有意識放火,這些才應當是一線田野考古工作者需要關注的細節。
趙昊說,古代文獻往往存在時間上的局限,哪怕是甲骨文,也只是記載著生活的一小部分,更多古代普通民眾的生活并沒有記錄,而考古發掘讓世人看到,至少在青銅時代中晚期,在中國廣闊的不同地域都能看到豐富多彩的古代文明。
“許多人可能會認為現代人的生活和古代沒有關聯,但不是這樣的,我現在36歲,我1歲到10歲的生活會直接影響我現在的樣子,包括我的思想、行為以及長相,而中國作為一個大文明體更是如此。”趙昊說,中國之所以會形成現如今特有的文化現象或國家形態,和從古至今的文化傳統、美學傳統、藝術傳統、禮儀傳統等密不可分,只有深入了解這片土地的過去,才能更好理解其現在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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