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歲虎

　　“成紀之北約三十里，曰三陽川，其西北隅有臺焉，羲皇畫卦臺處也。”按照文字記載，我們駕車奔赴三陽川，尋訪卦臺山而去。

　　三陽川，一個響亮的名字，人們譽三陽川是“三陽開泰”之地。人們都說，西秦嶺和隴山沖擊形成的這片闊大的川，一天之內太陽照射的光影各不相同，明朝胡瓚宗《卦臺記》就記載：“朝陽啟明，其臺光瑩；太陽中天，其臺宣朗；夕陽返照，其臺騰射”。

　　“臺”就是卦臺山，中華人文始祖伏羲“觀天法地、演繹八卦、教化眾生”的地方。相傳伏羲為創文字，上觀日月飛禽，俯察山石走獸，日日苦思，時時冥想。這一天，伏羲正在卦臺山山頂凝思，忽見對面山洞(龍馬洞)里云霧滾滾，身有斑紋的龍馬騰躍而出，與渭河中的分心石相映，伏羲靈機觸動，在卦臺山上創畫了代表自然界“天、地、水、火、山、雷、風、澤”八種自然現象的八卦。一邊傾聽久遠的傳說，一邊站在卦臺山頂的堡墻上觀察，我們不禁嘖嘖稱奇：在山川間流淌的渭河水由西而來，在三陽川蜿蜒東流，在卦臺山和東西峽口的馬嘴山之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S”形；而南北山脈若合若抱，整個三陽川就是一幅巨型的太極圖，陰陽的分界線就是渭河。

　　據地方文化學者考證，卦臺山上隋朝建寺，宋代建堡，金代創建廟宇。明正德十二年(公元1517年)，巡按馮時雍奏請立廟于卦臺山上，建有許多廟宇以紀念伏羲。原卦臺山上伏羲先天殿坐北朝南，應卦象坐地觀天；庭院布置暗合宮位明堂；古柏按九宮八卦排列。現存山門、戲樓、午門、鐘樓、西殿和伏羲大殿等，剩部分古柏。近年來當地整修道路，增設停車場等配套設施，到卦臺山旅游祭拜的人也越來越多。

　　現代學者田合祿先生經過反復研究，認為“太極圖”實即古人立桿觀測日影所得的太陽運動立體投影圖，用古代日晷按一年360天沿圓周逐天測量日影時，其消長軌跡投影圖上便恰是一幅完整的太極圖影，可證“太極圖”確可稱為“宇宙之模型”。更為奇妙的是，卦臺山的地理環境陰陽互抱，卦象明顯，又恰恰成宇宙模式的縮影。

　　哦，古老的伏羲傳說，而探索和研究的路永遠是新的。

　　朋友笑問：為什么人們把新婚之禮稱為“入洞房”？為何？朋友滔滔不絕開始了講解。“洞房”，有學者認為是始于春秋時期在華山修行的隱士蕭史，他和秦穆公的女兒弄玉就是在華山西峰鑿洞成婚的，“洞房”一詞由此誕生。“但你們看”，朋友遙指渭河北岸的山腰處，“那就是龍馬洞，是人類新石器時代的遺跡，迄今發現的人類歷史上最早最大的石鑿洞之一。傳說伏羲與女媧在龍馬洞成婚，龍馬洞有‘天下第一洞房’的美稱，它比華山的‘洞房’要早了幾千年。”

　　“羲皇遺臺天下奇，四山環合聳孤危。冠裳此日勞登眺，風雨他年動夢思。渭水有聲留聽處，夕陽無意送歸時。沙村羸馬重回首，古木頹垣亂鳥隨。”夕陽籠罩，默誦著明朝時任甘肅巡按御史的孫永思游覽卦臺山歸去時所作的這首詩，我們停下車，站在山腳的路邊回首望去，夕陽的余暉仿佛是從卦臺山上散射出來的，光影映照之下，卦臺山上的古柏變化成了清晰的美麗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