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口春韻尋茶香

碧口鎮馬家山茶園

風景如畫的碧口鎮(本版圖片均為資料圖)

　　楊瑞峰

　　編者按：隴南地處秦巴山地與岷山山脈、黃土高原交會地帶，屬亞熱帶向暖溫帶過渡地區；東臨陜西，南接四川，是甘肅省唯一的全境屬長江流域的地區；境內氣候溫和，雨量充沛；亞熱、暖溫、高寒氣候相互交錯，高山、河谷、丘陵、盆地錯落相間，形成了“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立體氣候特征，由于隴南氣候、地理環境的多樣性和豐富性，茶葉便很自然地選擇了在這里安家落戶。

　　自古香茗出深山，好山好水出好茶。陽春時節，正是品茗的好時候。在品茶的閑暇中，也讓我們走進茶鄉，在青山綠水間和茶農們一起背著竹簍，體驗馨香氤氳的田園風光和采摘的樂趣。

　　兒時，爺爺給我講過很多他年輕時走碧口背茶葉的故事，說碧口的氣候暖和，那里的山水很美，山高得插在云霄里，大江河里的水像綠緞子一樣，陰歷二月份就能吃上新鮮的蔬菜和豆角，那茶樹啊，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山南海北的人在那里做生意，是個商埠大碼頭。至今依稀記得爺爺說起碧口時，那半瞇了眼很享受、很向往的神態。因此，碧口這個名字在我的童年里就留下了烙印，一個經年不衰的愿望就根植在心底，盼望著能到碧口走上一回。

　　碧口地處隴南文縣東南部，3月中旬，正是陰歷正二月交替之際，在家鄉禮縣，風中還帶著絲絲寒意，楊柳樹才吐新芽，桃杏花還未完全綻放。當我們一路南下來到碧口時，時下的碧口已是柳綠花紅蜂蝶舞，滿目繁華盡芳菲的春深似夏景象。那一樹樹雪白的梨花、玉蘭花、櫻桃花，粉的桃花、紅的杏花、緋紅的紅梅在田園道旁和街道院落里競相綻放，紫丁香、連翹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各色野花綴滿林間崖畔，和江岸上田疇里一波波涌著金浪的油菜花相映成趣，潑彩人間。

　　來到碧口，才知碧口并非碧口鎮的特指。碧口，是以碧口鎮為中心，涵蓋中廟鎮、范壩鎮、玉壘鄉的一個經濟文化旅游圈的地域泛稱。或許是因為碧口與四川的青川縣一衣帶水、文脈相連的緣故，這里居民的語言、飲食、風俗、民居與四川極為相似。

　　走進碧口，猶如走進了巴蜀之地。依山臨水而建的碧口鎮，建筑一律的川北民居仿古風格，干凈整潔的街道兩側店鋪林立，店面門前大多擺放著迎春、紅梅、牡丹、小金橘等各種各樣的盆景花卉，一眼望去花團錦簇，美不勝收。整個鎮子給人以恬靜靈秀，清麗古幽的感覺，漫步其間，讓人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聽當地文友介紹，早在民國初年，古鎮的繁華就盛極一時。碧口曾是甘川兩省重要的水旱碼頭，明清至民國時期，碧口至四川昭化的白龍江、嘉陵江兩百里水道曾一度是水上“絲綢之路”，甘、青及四川松潘等地藥材、土特產品運出，西南各省、江浙一帶日用物品進入甘、青及四川西北，都必須經過碧口集散，故碧口亦有“小上海”之稱，印證了當年爺爺口中的碧口是個大碼頭的說法。

　　抵達碧口的當晚，下了半夜的雨。第二天早晨，在當地攝影老師的導引下，我們從碧口鎮出發，沿白龍江一路西行。雨后的春晨，空氣濕潤而清爽，縷縷陽光從云縫里灑下來，公路邊和山畔谷地上一處處白墻灰瓦的村落安詳地坐落在綠樹繁花里，江兩岸連綿不絕的險峰峻嶺滿目蔥蘢，云蒸霞蔚，臨岸江水里一叢叢繁枝吐翠的柳樹上棲息著成群的水鳥，翡翠般碧綠的江面上，零星水鳥此起彼落，漁船、游艇在游弋徜徉，如畫江山，美輪美奐。

　　經“隴上第一鐵索橋”玉壘關大橋，過玉壘關不遠北折上山，順著栽滿枇杷樹、開滿油菜花、樹樹桃花紅的田間山道一路盤桓而上，翻越一處山梁豁口，便是有著“玉壘花燈戲之鄉”的冉家村。由豁口穿過建造氣派的冉家村牌坊，順著觀光路左行百余米來到村文化廣場，廣場上玉壘花燈戲樓背面就是有名的兩江交匯觀景臺。

　　登臨觀景臺，恍如身處凌空天境，縷縷薄霧在腳底縹緲，氤氳花草清香不絕，撲鼻而來，舉目看去，濃密云霧接天連地，云層里時隱時現的嵯峨峰巒不停地變幻著形態，一會兒似駿馬在奔騰，一會兒似蛟龍在騰躍，讓人心馳神往、浮想聯翩。俯瞰下面，滔滔白水江、讓人心潮澎湃。移目左右，玉壘雄關、關頭壩大橋、白龍江濕地盡收眼底，如畫山水，奇妙景致，令人流連忘返。

　　帶著意猶未盡的心情告別了冉家村，循著茶香來到李子壩茶園。“嫩莢新芽細撥挑，趁忙谷雨臨明朝”。時下正是采茶的好時節，茶園吐綠春意盎然。

　　茶園一眼望去，滿滿的，翠綠無比。遠看，猶如一層層的梯田，包圍著整片茶山；近觀，那一株株茶樹，整整齊齊地立在那里。

　　走進茶園里，看到數名茶農身挎小竹籮，慢慢穿行在茶樹之間，只見她們動作快速而嫻熟，一捻一放，徐徐前行在滿眼的綠意里。

　　看我們到來，茶農微笑著向我們打招呼。見到她們采得如此輕松，我們幾個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感受一下，于是戴上竹斗笠，背上背簍，歡快地飛奔向茶林。

　　茶農細心教我采茶的要領：采茶一般采一芽一葉二葉，要用拇指捏著食指的第二指節，將茶芽根部放到中間，輕輕一用勁，茶芽就斷了下來，然后順勢將茶芽推到其他手指虛握的手掌中，再去采摘下一顆芽。

　　看來做任何事都需要技巧，而采茶最需要的是耐心和細心。按照茶農教的方法，我采起茶來果然輕松多了，不一會兒就一大把，心里甚是喜悅。

　　我們走進山頂的茶園，一壟壟、一排排的茶樹，縱橫交錯，長勢喜人，與遠山相接，層巒疊嶂。茶園內茶樓和茶亭，更是為茶園增添了亮色。

　　輕煙飄過，淡淡的茶香飄浮在空氣中，閉著眼睛仔細嗅去，直沁人心脾。在這頃刻的茶味光陰中，便輕而易舉地收獲幸福！

　　“早知有隴南，何必下江南”。風景如畫的李子壩村位于白水江自然保護區腹地，產茶區處在大山深處，終年云霧繚繞，雨量充沛。文獻記載，碧口是甘肅境內最早引種茶樹的地方，早在清代道光年間，碧口鎮的李子壩就開始種茶，那里的茶園至今還有一百多年樹齡的老茶樹。碧口龍井，享譽隴上。這里不僅是茶葉的故鄉，還是一個綠色植物的王國，青山綠水，鳥語花香，處處蒼翠欲滴的茶園總給人們無限的遐想和美好的回憶。

　　一方山水造一方人。這里不僅孕育了江南水韻的特色茶鄉，還賦予了文縣人無比豐富的文化旅游資源。

　　在素有“隴上小江南”之稱的古鎮碧口，以古鎮景區、石龍溝景區、碧峰溝景區、李子壩景區、小團魚河景區為主的大景區，形成了鄉村旅游及旅游扶貧發展的產業格局。

　　游人若逛完碧口茶園，可以暢游碧口古街、登上歷史遺跡抗日樓、橫跨古鎮百年鐵索橋、坐船蕩漾白龍江，在綠波中感受百年古鎮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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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挑選新鮮綠茶？

　　新鮮綠茶的外觀色澤鮮綠、有光澤，聞有濃茶香；泡出的茶湯色澤碧綠，有清香、蘭花香、熟板栗香味等；滋味甘醇爽口，葉底鮮綠明亮。

　　茶葉在貯藏過程中，構成茶葉色澤的一些物質，會被緩慢分解或氧化，使綠茶的色澤變得枯灰無光；隔年茶，茶褐素的增加，又會使綠茶湯色變得黃褐不清，失去原有的新鮮色澤；喝起來淡而不爽口，茶底偏黃，沒有鮮嫩感。

　　至于區分良莠，是需要通過經驗積累的。

　　首先是色澤和勻凈度。綠茶的顏色要綠，其中以翠綠色為最佳，越接近自然的原始色澤越好。勻凈度則反映了茶葉原料品質的一致性，如果不均勻，說明摻雜了其他茶片、茶末或雜物。

　　然后可以用拇指、食指和中指輕捏，感覺茶葉的干燥程度。如果干爽，說明茶葉質量保持良好，手摸還可以感覺茶葉的重實或者輕飄程度，一般重實者內含物質豐富和充實，風味更佳。

　　聞干茶香氣，可以感受茶葉的主體香氣，尤其是判斷是否有異味。沖泡后嗅聞香氣，以純正、無異味為好，香氣高爽、濃郁為最優，滋味鮮醇可口為佳。

　　茶湯的顏色也可反映出茶葉的品質，以湯色清澈明亮者為佳。如果湯色不亮，偏渾濁，則可能是加工不當或存放時間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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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鎮碧口與茶的歷史

　　在人們印象中，茶葉多產自長江以南地區，可是在地處大西北的甘肅，也有一片優良綠茶的“天然產地”，那就是位于甘肅省最南端的文縣碧口鎮。

　　文縣是北方高海拔優質茶葉培植區和無公害有機茶種植的理想區域。與大部分北方地區嚴寒的冬季不同，即使到了冬天，文縣的最低氣溫仍在零度左右，加上這里充沛的降雨量，在許多茶專家眼里，當地具備了產好茶的天然條件。

　　碧口人待客，總是先上茶。無論寒冬臘月，還是酷暑盛夏，凡有客人登門，都要用滾開的水泡上一杯茶。

　　古鎮碧口人喝茶的歷史，幾乎可與古鎮的形成同時而論，早在明初，碧口稱碧峪河口，與中廟鄉的行店一樣，僅為水陸轉運碼頭，主要向成都、重慶水運木材、藥材及農副產品。在碧口與川陜接壤地帶，歷史上就游居著氐羌少數民族。明朝嘉靖年間，在深山老林中隱居生存的氐羌人的生活日用品及藥品得從像碧峪河口一樣的商品聚散地獲得，這樣就促成了碼頭集市貿易的發展。明末崇禎十四年（公元1641年），許多人為躲兵患，紛紛外逃，其中一些人便逃亡到毗鄰川北的碧峪河口，給船幫當纖夫謀生。他們的到來不但增加了碼頭人口流量，而且帶來了四川喝茶的習俗。茶能興奮大腦，緩解疲勞。很快，喝茶的習俗就在船幫之間盛行起來，繼而遍傳碼頭。

　　清朝初年，碧峪河口碼頭的集市貿易得到進一步發展，形成了專門交易貨物的市場，取名“復興場”。清朝乾隆晚期，各地客商為了保護各自的利益，先后按行業和籍屬建立了各自的商會館。四川船幫修建了紫云宮，四川商幫修建了川主宮，陜西商幫修建了忠義宮，江西和湖南藥幫租用了三元宮，當地筏幫修建了巧圣宮。商會的形成和發展，吸引了更多的商客。眾多的商人聚集在一起，便需要商業交流和消遣的地方，于是，就有人開設茶館。如此，就出現了專門從外地販銷茶葉的茶商。清朝嘉慶后期，由于碧口商貿業的興盛，朝廷在碧口設立了副千總衙門一職，管理碧口的行政事務。清末，又在碧口設立厘金局，開始向商會征收稅金，經營茶葉買賣的也不例外。到民國初年，碧口有茶館三十余家，供應的茶葉既有本地所產，也有來自四川的花茶。

　　古鎮碧口人喝茶的歷史較早，但大面積種茶還是新中國成立以后的事。據記載，大約在清朝道光年間，生活在茶園這個地方的蔣姓、楊姓兩家已種有少量茶樹，但僅僅是供自己家老人喝而已。李子壩第一次大面積種茶是在1958年。1960年，因糧食緊缺，又將茶園翻掉，改種糧食。1962年，文縣農業局農業技術人員調查研究發展茶葉生產，而后寫了專題報告。1964年，李子壩開始大面積發展茶葉。1964年、1965年，在碧口石龍溝馬家山、碧峰溝巖灣等地試種茶葉，獲得成果。1974年后，碧口地區開始全面試種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