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湖晨韻

汪開授

　　天馬湖宛如一片璀璨的藍寶石鑲嵌在繁華城市東隅，晨光云蒸霞蔚，夕陽熠熠生輝。微風拂過，湖面泛起漣漪的波紋，仿佛姑娘的裙擺隨風搖曳……

　　——題記

　　我住小區“盛世歐景”，與天馬湖毗鄰，雖數百米之遙卻因俗事纏身不得常去。前幾天聽說注水湖盈，偷得閑日，突發奇想，早早地起床下樓，也學古人信步湖畔閑游。

　　清悠悠的晨風撫面而過，滋潤的水氣摩挲著顏面，輕繞著肩腰。呼吸著這清幽的湖面微風、這澹香的水息；聆聽著這景觀跌水拍擊出的聲音和潺動的節律微浪；感受著這明凈的空氣、這美麗如畫的景象，頓感有幾分迷醉了。

　　躍躍欲出的太陽憋紅了臉拼命撒幾縷金黃于湖面，卻敵不過晨霧繚繞而黯然褪色。湖面上一群叫不上名稱的白色飛鳥嬉戲水面，劃破了深水區的寧靜，忽然，湖面升起無數縷若隱若現的白煙，仿佛突然間從水中冒出了無數白色的裊裊炊煙。不，那飄裊的白煙搖曳纏繞在天馬湖上更像是誰在一瞬間系了滿湖的白絲帶。極像貴州烏江那望夫崖上的癡女嗎？為了讓丈夫知道自己即便化身為石也心不變、情不移；又或是“仙妾采香垂佩纓”，飄垂的白纓窕窕裊裊，只有在仙女們臨空起舞時才會有如此的多姿，采香的仙女也為這湖水的清澈與幽香迷醉了吧?

　　白煙搖曳而上，離開榮華橋下湖面一尺許便被多彩的晨曦驅散，猶如曇花乍現，瞬間虛無縹緲。白煙順著徐徐吹來的晨風在天馬湖公園中段不斷升起、散開，起伏間竟也錯落有致，煞時好看。那種云飄霧繚，天穹仙境般的感覺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只感覺有一種力量促使著我的神經，恁是叫我舒暢而貪婪地深深吸氣。

　　彎腰躬身于臺階淺灘處，掬一捧冰凌凌的湖水在手中，聞著竟有絲絲甜味，一抬手就是一口。此時，我已完全擠身霧海，融入湖水，站在觀景柵欄上，仿若置身天宇，感覺我已非我，仿佛我已是那一縷霧靄，隨著汩汩湖水一起向北去放歌漫游了。

　　遠眺云霧環繞的榮華大橋拱形橋梁，剛剛熄了的五彩霓虹燈幻覺猶存，半遮半掩，忽明忽暗，尤有畫意，不禁想到放翁的“橋如虹，水如空，一葉飄然煙雨中”，而我卻是飄然煙波中的一葉小舟，少了幾分受風侵襲的不適，增了幾分飄空欲仙的從容，自覺著較之放翁又幸運了幾分。

　　霧慢慢順水向北退去，我與晨跑的人繼續前行。湖面被攔水拱壩截成一段一段，遠看，一段有一段的如畫風景，近觀，一段有一段的神秘莫測！俯身行人廊道旁已清晰可見淺水處的青苔與游魚，而遠處湖面依舊輕紗拂面，一簾輕垂，似待嫁少女羞澀中猶藏的幾分媚態，格外惹人憐愛，整個湖面朦朧中又見清朗，柔媚中又顯妙曼。

　　陽光終于朗朗地撒在湖畔兩岸上的國槐樹上，柔風調皮地扯動湖面，惹得金波流泄，水波蕩漾，撩人心弦。如此靈性絕美的晨景怎不叫人迷醉?于是乎邊走、邊賞、邊低吟、邊淺唱：

　　湖岸疊幽亭無邊風月來畫境；

　　長堤連雅榭不盡春光入詩篇。

　　霧漸漸散去，整個湖面已清清朗朗地呈現在我的眼前，緩緩的流水又開始舞動湖里的魚草、苔蔓與蘆葦，撞擊著兩邊的水泥圍堰和橡膠截水大壩，濺起瓣瓣水花，脫身于云霧糾結在一起，晨風起勁地在湖面蕩起層層綠漪，一切都以湛藍的天空為背景，以清碧的湖面為舞臺，以金亮的陽光為見證，每一滴跳動的水珠，每一縷飄浮的水氣，每一層蕩漾的水波都是一種生命的律動。它們吟唱、曼舞，它們在為生命譜寫美妙而動人的樂曲。入眸的此番清幽氣象和秀美景色盡收眼底，興情所致，借得詩人汪兆舉先生的一首贊美詩而詠嘆抒懷：

　　涼州無限好，風景繪新圖。

　　浪漫尋何處，醉情天馬湖。

　　春色旖旎，花艷兩岸，留連著天馬湖這青春歡悅的景致，不覺間已走到天馬湖公園的北端。一群飛鳥因晨練人群的誤闖嚇得拖著優美的曲線向北逃逸。回望兩岸，晨練中我熟悉的人舉手朝我擺手打著招呼，不知笑看什么，許是因我甚濃的游興驚憂了他們世外桃源般的寧靜與諧和。但聞唰唰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舞樂飛揚，腰鼓喧天，恍然間驚覺該回家了。

　　碧瀲的天馬湖啊！您是我心中的母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