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與甘肅

　　原標題：霍去病與甘肅

聳立于蘭州市城區的霍去病塑像

　　秦漢之際，冒頓單于統領的匈奴族空前強大，擁有騎射軍士30萬以上，對漢帝國北部形成嚴峻的壓制態勢。漢高祖白登被圍、呂后遭嫚書之恥，皆因實力不如人，故只能實行和親政策。休養生息70年，國力日漸雄勁，漢武帝才摒棄隱忍和親，采取強硬的武力攻打政策。其在位54年間，從元光二年（前133年）到征和三年（前90年），44年內發動過18次大規模對匈奴戰爭。

　　時勢造英雄。農耕民族攻打游牧民族的戰爭，造就了兩位“軍神”般的帥才——衛青、霍去病。

　　漢匈戰爭，關鍵性的戰役有三次：漠南戰役、河西戰役、漠北戰役。衛青主導、指揮了兩次，霍去病則親歷了三大戰役。

　　元朔六年（前123年），18歲（虛歲，下同）的霍去病被武帝任命為剽姚校尉，隨衛青擊匈奴于漠南（今蒙古高原大沙漠以南）。他率輕騎八百突擊數百里，斬捕敵虜“過當”（即斬殺敵人數超過己方損失數，實際斬獲2028人），一戰成名，勇冠全軍，受封冠軍侯。

　　元狩二年（前121年），20歲的霍去病升為驃騎將軍。于春、夏兩次率兵出擊河西匈奴，長途奔襲，深入虎穴，勢不可擋。越焉支，攻祁連，大敗匈奴渾邪王、休屠王部，殲敵4萬余，俘虜匈奴頭領一家，及大小官員幾百人。匈奴為此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同年秋，霍去病奉命迎接率眾降漢的匈奴渾邪王，突遇降眾反叛亂局，他處驚不亂，沉著果斷，毅然率部馳入亂軍中，斬殺叛亂者，迅速穩定了局勢。渾邪王乃得以率4萬余眾歸漢。據《皋蘭縣志》記載，霍去病西進達成部分戰略目標后，突然回兵東返金城，與匈奴鏖戰于皋蘭山下，斬殺匈奴折蘭王、盧胡王。出奇制勝，堪稱典型。

　　河西戰役大勝，摧毀匈奴西翼主力，徹底打破了匈奴的包圍；隨之而來的是漢朝開辟河西四郡：先設武威、酒泉，后析出張掖、敦煌，四郡名稱一直叫到今。這就是史籍所謂“斷匈奴右臂”，此舉也為漢王朝進入西域并實行全面管轄打通了道路。開疆拓土，少年將軍霍去病的英名永垂青史！

　　元狩四年（前119年）春，漢武帝命衛青、霍去病（時年22歲）各率騎兵5萬、步兵數十萬，分別出定襄和代郡，深入漠北，尋殲匈奴主力。兵力配置有所傾斜，“敢力戰深入之士皆屬驃騎”，勇于沖鋒、不避鋒刃的斗士，都歸霍去病指揮。霍去病率精銳騎兵北進兩千多里，與匈奴左賢王部惡戰，殲敵七萬余，俘虜匈奴屯頭王、韓王等3人及將軍等83人。“嫖姚立大勛，萬里絕妖氛。”此役一舉擊潰匈奴主力，“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從而保障了漢朝北方長城一帶邊境長期安全。

　　漠北大決戰使孤膽英雄霍去病的戎馬生涯達到了輝煌的巔峰。其所踐行的“封狼居胥”，也就成了頌揚華夏武將驕人戰績和無上榮耀的典故。

　　戰后，論功行賞，大將軍衛青、驃騎將軍霍去病皆加官為大司馬；驃騎將軍秩祿（即俸祿）與大將軍相同。

　　元狩六年（前117年）霍去病辭世，年僅24歲。陪葬茂陵，霍墓形若祁連山狀，以凸顯墓主在河西戰役中樹立的蓋世勛業。謚封景桓侯，取“并武與廣地”義，以彰顯其克敵服遠，英勇作戰，擴充疆土之功。

　　霍去病可稱天才軍事家，其戰術指揮頗有創新。他為人少言不泄，有氣敢任。天子嘗欲教之孫吳兵法，對曰：“顧方略何如耳，不至學古兵法。”他不拘泥古兵法，從實戰中探索出利用騎兵快速機動性強的特點，巧妙迂回縱深，靈活穿插運動，快速合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瞅準薄弱環節，實施精準打擊，速戰速勝，履險如夷。在漠北之戰中，霍部反常地取食于敵，就地補充軍需物資，既消耗了匈奴的物資，也解決了軍需運輸力不足可能影響前線作戰的困難。霍去病還大膽任用匈奴裔武人，每收驚人奇效。

　　漢武帝曾經為霍去病修建過一座豪華的府邸，讓他去看看，霍去病卻斷然拒絕：“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家國情懷，令人肅然起敬；愛國主義教育名言，世代傳頌！

　　“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漁陽。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王維這首《少年行》，既是對一代戰神霍去病的謳歌，也是對后世軍人的警策。

　　司馬遷以最凝練的史筆贊頌霍去病非凡一生曰：“直曲塞，廣河南，破祁連，通西國，靡北胡。”

　　甘肅這片熱土和驃騎將軍霍去病有著很深的淵源。絲路長廊，河西四郡，萬世業績，青史永載；蘭州的五眼清泉，據傳亦是隨著將軍寶劍刺地汩汩流來；就是酒泉地名來歷傳說，也流露出人們對驃騎將軍的愛戴。

　　愛于心而見于行。甘肅人民先在蘭州五泉山豎立起了氣宇軒昂、一往無前的霍去病塑像；一座瀕臨黃河的“霍去病主題公園”中，大型雕塑“霍去病西征”主題突出，英姿颯爽、激昂向上的霍去病塑像更是激人奮進。五泉山霍去病雕塑竟成了市民爭相撫摸的靈像，戰神又被奉為百姓健康守護神了。“去病去病，一摸就靈！”對此，切不可簡單嘲諷為“愚昧”，毋寧說這種“討吉”是表達民心祈愿的新民俗。甘肅人真心把霍去病這位大英雄當作“自家人”，生前征頑敵，逝后護鄉親。

　　鳴弓 文/圖